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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正在搬起碧綠色的透明涼水壺,往玻璃杯裡倒了些水,然後蹙起眉,一口氣吃下了五粒藥。
好苦。
她灌了好幾口水,終於把最大的那片牛黃解毒片嚥了下去,嘴巴里卻因為藥片停留時間太久,滿溢了苦苦的味道。她想說話,卻先被苦的眉心擰了起來,又連著喝水,然後就發現小季叔叔走到自己面前,半蹲下來。
他讓自己和她平視,儘量聲音柔和可親:“在吃什麼?”
“藥,”她輕聲說,然後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我發燒了,嗓子也疼。”
她試著嚥了口口水,好疼。
他漆黑的眼睛裡有一閃而過的驚訝:“怎麼吃那麼多?”
“吃少了不管用,”她用非常嫻熟的理論,告訴他,“我特別愛發燒,以前吃半片就好,後來就要一片,現在一定要兩片。”
他蹙眉,手伸出來,放在她的額頭上:“沒有量過溫度?”
帶了些清淡的菸草味道,手心還有些涼。
她乖乖站著,好奇怪他的體溫在夏天也如此低:“沒有……溫度計。”
溫度計上次讓自己摔碎了,她都沒敢和爺爺說……當時還特別傻,用手去撿那些銀色的圓珠子,抓都抓不住,就拿了一堆餐巾紙給擦乾淨了。第二天和同桌趙小穎說起來,她還嚇唬自己說那個東西有毒……還好擦完沒有立刻吃東西。
她還在慶幸曾經的自己沒有因溫度計而中毒的時候,面前的人已經站起來,很快扔下一句說回樓上拿溫度計,讓她別再吃藥了。沒過三分鐘,這位季小叔叔真就拿著一根溫度計下來了,讓她坐在沙發上,把溫度計遞到她嘴邊:“來,張開嘴巴。”
她把溫度計含住,才想起來,低聲唸叨了句:“在醫院不都是用酒精擦乾淨的嗎……”
她還沒嘟囔完,嘴巴里的溫度計就被一下子抽出來,她被嚇了一跳,去看他。後者白皙的側臉上,分明已經有了些懊惱,用餐巾紙擦乾淨溫度計之後,又遞給她:“夾在胳膊下邊吧。”她嗯了一聲,早早學會察言觀色的她,發覺這個小季叔叔真的犯了錯誤……還是不要揭穿他好了。
不過……剛才含著那個溫度計,不會病情又加重了吧?
紀憶把溫度計夾在手臂和身體間,拿起遙控器,開始撥電視劇看。
這個時間正好是灌籃高手。
不過……她悄悄用餘光瞄著季成陽,讓客人陪自己看動畫片是不是很不好?於是她又一本正經地撥過去,內心十分糾結著把臺停在了新聞聯播,腦子裡卻仍舊奔跑著流川楓櫻木花道……可顯然季成陽並不需要看這些東西,他剛才去拿溫度計的時候就從樓上帶下來了一本書,開啟隨便翻看著,似乎很有耐心陪著她這個小孩。
紀憶思考了會兒,又悄悄把電視調到了灌籃高手。
當晚,他先開車帶她去吃了前門的麥當勞。
這是北京開得第一家洋快餐,剛開張不久時,很多同學就都去溜達了一圈,雖然大部分人回來都在說味道實在不怎麼樣。她記得季暖暖還抱怨過,沒有在國外的好吃,可憐她只能分享好吃或者不好吃的經驗,沒有人有時間帶她來吃一次。開始她還期盼,後來也沒什麼執念了。
沒想到幾年後,就在那晚,被季成陽第一次帶了過去。不過因為在家吃藥量體溫,耽誤了不少時間,季成陽只是把薯條漢堡拿到車上,邊開車邊看著她吃完。
那天其實是文工團的彙報演出,她參加的少兒組的節目只是為了盡興,或者說為了讓臺下的那些各有功勳的老人看看自家孩子,樂呵樂呵。因為紀家都忙得不見人影,所以才臨時拜託老友的兒子,這個暫時清閒在家,準備出國繼續深造的季成陽帶她去參加演出。
“不要緊張。”季成陽蹲下身子,低聲告訴她。
說完,他的手輕拍了拍她的後背。
他一個二十一歲的男人,也沒什麼哄孩子的經驗。
這不是她第一次登臺,卻是第一次有類似“家人”的陪伴,本來不緊張,反倒因為這清淺的四個字緊張起來。甚至站在深紅色的幕布後,開始心跳的看不見前路。
理所當然,她犯錯了。
這是她和另外一個男孩子一起表演的藏族舞,因為發燒頭昏昏沉沉的,向後下腰時,頭飾從頭髮上滑下來,啪嗒一聲落在了舞臺地板上。這是她從未遭遇的,一時間腦子裡都只剩了大片的空白,只是下意識彎腰,撿起頭飾,然後抬起了頭。
一瞬間,就徹底懵了。
舞臺有著聚光燈,而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