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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情來,漠然掃向她,“殺人動機?”
初然收了方才漫不經心的口氣,肅然道:“因為你爹,就是被錢英害死的,在十年前的洛陽貪汙案中。”
作者有話要說: 0。0 我表示最近寫文有點懈怠,諸位等更的朋友十分對不起。
有木有人想到兇手是樂大人的……話說,曾經他也是一個萌物啊……
這種淡淡的憂桑從何而來 ~~~~(>_<)~~~~
☆、【朝陽初升】
穆信走近他,將那幾頁從舊檔之上拓下來的文字自懷中抽出,端端正正放於桌上,白紙黑字,清楚地記載了十年前洛陽樂家發生的那些事。
花開花落二十日,一夜春風滿洛城。
那年的桃花還是紅色,綠草依舊芬芳,悠長的官道上,杏花香飄十里,驛馬閒閒地低頭食草。遠處城邊的一家院中,朗朗書聲傳來,嗓音稚嫩,清脆入耳。
大榕樹下,石質的圓桌尚不太光滑,表面落了幾枚青蔥的樹葉,一壺剛沏好的茶,冉冉騰香。桌前一共坐了三個人,年輕的婦人低頭專心地繡著帕子,身側是她的夫婿,拿了一卷書捏著鬍鬚細細地品讀,對面坐了個六七歲的孩童,一半的身子都趴於石桌之上,生的是乖巧可人,那一雙鳳眼正認真地盯著手裡的筆,極緩極慢的抄著一本《千字文》。
旁邊斑駁的牆上爬了幾重常青藤,彎彎曲曲,纏纏繞繞,蔥翠入眼。
手側的硯臺裡落下兩枚杏花瓣,孩童忽的停了筆,看了看自己手裡那隻已然有些損壞的筆桿,偏過頭朝著尚在喝茶的中年男子。
“爹,筆壞了,改日買個新的吧?”
男子稍稍一頓,淡淡的垂眸往他手裡撇了撇,放下茶杯來,不解。
“好好地,還能用,為何要換?”
孩童想了想,擱下筆。
“王先生家的公子上回就帶了支紫竹毫來,先生說,那是極其珍貴的紫竹所制,古語有言,君子比德如玉,咱們讀書人更是該視筆於命。”
男子不以為然地冷嗤一聲,撩袖抬手,往他腦門兒上敲了一記,響亮亮的,連一旁的婦人都轉頭看了過來。且聽他似笑非笑地說道。
“筆之用處不過在於寫字,寫好寫壞卻又歸因於用筆之人。筆本身的好壞又怎能影響自己所寫之字,那些……妄將字好字壞都推脫到筆的優劣上的人,恐怕才不是什麼正經的讀書人。”
話音剛落,他就又問:“你同那個王先生的公子比,誰的字較好些?”
男孩撓了撓頭,略一思索,笑道:“上回先生倒是誇過我比他的字好看。”
男子聞言,表情欣慰地頷首,伸手過去摸他的頭,“這就好。”
桌上的茶有些偏涼,婦人擱下手上的針線活,起身提了茶壺走開了,她背後的石凳上飄下兩枚落葉,男子並未多想,自自然然地就拂袖撥開。
研了一會子墨,男孩復提筆,沾了墨汁欲將俯下身繼續寫,驀地卻聽見男子在他耳邊悠悠嘆了一聲。
“阿時啊,你想來在心底多少生疑。爹爹我怎麼說也是個六品朝廷命官,家中卻是清清淡淡,連僕從也不比一般富裕人家多多少,你的衣裳用品,除非過節,以往卻都不曾新添……”
男孩雖不知他要說什麼,可還是停了筆,專專心心的聽著。
男人搖頭笑道:“我們樂家當初,是受了先皇恩惠,才可入廟堂,為百姓出微末之力,其餘又豈能多貪呢?你且記住——”他拉過男孩的手,輕輕放在自己膝蓋上,語重心長,“為官之道,不在於明槍暗箭,步步為營,咱家四代為官,祖上教訓,只求忠,求穩,求庸。愈庸才愈穩,只有自身穩了,方能造福於民。
故而粗茶淡飯或是金玉滿堂,又有什麼分別……”
那邊的婦人已換了一壺新茶,底下的小丫頭扶著她慢慢兒朝這邊走,許是方才聽得他們二人說話,此時也不禁笑了,柔聲道:
“阿時要用心念書才是,你爹爹他老早就叨嘮著,要你往後繼他的位子。”
男孩彎著嘴角,用力點頭:“娘你放心,我一定好好用功。”
“喝茶吧,也寫了一下午了,該累了。”
“好!”
……
寶元元年夏,傍晚,天降大雨。
頭頂一聲轟鳴破空而響,明晃晃的亮光劃白了天際。
這一日的雨大得出奇,瓢潑一般,傾盆而下,世界瞬間便籠上一層暗黃的色彩,壓抑在人心口上,喘不過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