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部分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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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未及多想掀開帳子就往裡走,曾澍遠也隨他進去。
桌上的燈油將熄未熄,藥香滿屋,屋內異常安靜,床頭一個空碗。
穆信行至床邊,伸手把埋了初然半張臉的被子拉下來,藉著並不怎麼明晰的燈光,依稀能看見她臉上的斑痕——比兩日所見範圍更為擴大了,幾乎蔓延了整張臉。穆信輕輕將她眼皮翻起,瞳孔裡果真也是血紅的顏色。
他星眸微沉,沉默了半晌,才低聲問道:“幾時變成這樣的?”
曾澍遠趕緊道:“昨天晚上就開始了,起初只是發燒,到今日已有些神志不清,一直在昏睡,偶爾也說些胡話。”
這般境況,和那日在他家中所見他母親的病症如出一轍,穆信只知此病厲害,殊不知短短几日初然也淪落至此。
瞧他不說話,曾澍遠有些坐立不安,他捏著藥箱的帶子,想了一會兒,不問自答道:“此病一經傳染便會變本加厲,初時數月方見病症,如今不過七日就可見其效果,倘使再不抑制只怕到時會變成見血封喉的毒藥,故而為今之計,必須……”
話還沒說完,手裡莫名多了一包東西,曾澍遠本能想要拆開:“這是何物?”
“這約摸就是引起此次瘟疫的源頭。”穆信不欲同他多做解釋,“你仔細瞧瞧,能否從其中配出解藥來?”
油紙包裡零碎的撒著一枚麥冬和當歸,曾澍遠揀了幾撮在鼻下嗅了嗅,當即道:“這……這裡頭混了血?”
穆信淡淡點頭。
只見他握著那包藥材,在屋中走來走去,一會兒抬頭望天,一會兒低頭冥想,突然間往腦門兒上一拍:“原來是這樣!原來如此,若是以疫病者的血泡之,再往太陽底下曬乾,即便是有血腥味想來也聞不出來。這般簡單的道理我竟現在才明白,真是……真真是慚愧!”
聽他大呼小叫猶自感慨著,穆信卻只瞧著初然在夢中淺淺地咳著,即便是已經一日未睡,眼下倒也並不睏倦。
過了一會兒,他才抬頭起來問道:“依你之意,此病能治好?”
“自然自然,只要眼下莫再食用這種藥材,再配上方子,想來就能康復。”曾澍遠喜不自勝,那模樣就差沒跳起來蹦三下,“具體的藥方,我明日還需和師父研究研究……哎,不行,我現在就去告訴師父去!穆大人告辭!”
不等穆信回覆,他就提起藥箱飛也似的衝了出去,動靜太大,連桌上的燈也被他帶熄了,穆信無奈只好起身點上。
背後初然又咳了幾聲,這幾日她一直在吃藥,想來水也喝得少,恐怕嗓子又幹又癢。桌上的茶還有餘溫,穆信起手倒了一杯,仔細喂她喝下。
昏睡中,她的嘴難以扳開,故而一杯水起碼灑了大半,但總聊勝於無,穆信放下杯子,用絹帕將落在被衾上的茶水細細擦去。
待得再拿一杯水將要喂她喝時,初然眼球微微一動,低低喃喃道:“孃親……孃親……”
穆信手上一滯,茶水竟有幾滴灑了出來,看她眉頭深深皺著,嘴唇輕抿,過了一會兒眼角浸了一顆淚珠劃落在枕上,暈染開來。
從前只道是她性格豁然,終日過得開開心心,無憂無慮的樣子,便是無父無母也未曾放在心上過,僅僅是眼下她疫病纏身昏迷不醒方才知曉,其實初然也不像平時表象上那般堅強,或許和旁人相比她更加渴求有人關愛罷……
想到這裡,他深顰眉頭,喂茶水的動作輕了又輕,生怕令她不適。
“咳咳……師父……”
喝過水,初然仍舊在嘴裡唸叨著,眼珠滾了滾,眼皮忽然淺淺拉開了一條縫隙,不知是睡還是醒。穆信湊上前去,低聲喚她:“初然?”
“師父?”被衾中,她驀地一下伸出手,竟緊緊地扣在他手腕上,“是師父麼?”
眼睛明明已經睜開了,但這模樣卻像是在夢裡囈語,穆信默然片刻,方才道:“不是……我……”
“……穆大人?”
初然翻了個身,把臉上鼻子一下的位置又埋進了被中,手卻還沒鬆開:“孃親沒來看我……師父……師父沒來看我,穆大人也沒有來……”
她話裡說的酸楚,穆信喉中略略哽咽,雖明白她尚在昏睡之中,卻還是柔聲解釋道:“我在。”
明顯感覺到她握在自己手上的力道緊了幾分。
初然嘴蒙在被衾裡,說話含糊不清:“沒人來看我……我會一個人……一個人死在這裡……沒人看我……”
“你不會死的。”穆信輕輕在她胳膊上拍了拍,“很快病就能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