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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妮看著佟志夾著公文包過來,嘟囔著說:狗子就不上學,回東北老家當小民兵天天抓特務,我為什麼要上學啊?
佟志彎下腰,為女兒整理書包,隨聲附和:就是,上學有什麼意思!
文麗一聽炸了,上前推開佟志,說:你怎麼老跟我唱反調啊,現在中央都號召中小學生復課鬧革命!燕妮越大越不懂事全都是你慣的!
燕妮眼巴巴看著佟志,希望爸爸能反駁媽媽。佟志搔搔頭,衝著燕妮說:這次聽媽媽的,啊。上學多好啊,教室裡那麼多小朋友,大家一起鬧革命多熱鬧啊!
文麗氣得一甩手,發怒了,喊道:我說你聽我說話沒有啊?一天到晚想什麼呢!孩子上學是學文化上課,什麼鬧革命啊?!
燕妮和多多都嚇得不敢說話了,趕緊低頭整理,然後手拉手往外走,走出門。燕妮悄悄關上門,卻在外面喊:爸爸,我上學要遲到了。
佟志匆匆出了門。文麗一口氣沒出盡,憋回去了……
佟志的車間也已經復工了,沒有了“*”前的緊張工作氣氛,車間裡充滿了濃厚的政治氣氛,到處是標語和宣傳畫。工人們精神狀態懶散,青工們的車床開著,人卻聚在一起打打鬧鬧,沒人敢管,有的工人乾脆打撲克牌。佟志仍是“*”前的模樣,夾著圖紙行色匆匆,見青工打鬧、不好好工作就訓斥幾句。
佟志抬頭看著牆上的新標語:抓革命促生產!佟志搖搖頭,露出一絲苦笑。
大莊溜溜達達過來,見佟志看著標語發呆,就說:唉,有你一封信。
佟志皺著眉頭接過信,開啟信封讀起來。大莊衝著車間角落裡的一個女工擠眉弄眼的,然後掉頭又看佟志,問:家裡又出事兒了?
佟志合上信,停了片刻,說:我爸又住院了!
大莊嘆氣說:請假回去看看,反正廠裡也沒啥事兒。
佟志說:現在工資停發,就一點補助,哪還有車票錢?
大莊說:我那兒還能拿出點。
佟志忙說:別,我前年借你的還沒還呢!
大莊說:我又不借你高利貸,你慢慢還唄。
佟志嘆口氣又說:我媽說,想讓老二回來。也是,孩子要上學了,該接回來了……
佟志回到家時看到文麗正在做飯,想一想,過去說:我來吧,你歇會兒。
文麗愣了一下,就問:家裡來信了?
佟志說:你怎麼知道?
金婚 第七章(2)
文麗說:一看你巴結我,我就知道有事了。
佟志說:來信是來信,不是你想的那樣。
文麗苦笑了,說:你爸病了要住院,你媽帶不動南方要送回來,不就這點兒事兒嗎?
佟志問:你又看我信了?
文麗放下菜刀,回過身,盯著佟志,說:你媽哪次來信不都這點事兒啊,我背都背下來了。
佟志低下頭,說:我媽說的也有道理,南方虛歲都七八歲了吧?該上學了!
文麗又開始切菜,說:回來就回來唄,我就煩你這一天三變。那會兒說奶奶捨不得,要中學才回來,我經過艱苦的思想鬥爭好容易同意了,怎麼這一會兒工夫又變了?
佟志說:我媽也是為孩子著想,說南方現在一口四川話根本不會講普通話,還是趁著年紀小接回來,改得快,要不你說她回北京上中學怎麼辦?北京孩子最欺生,孩子不得受氣啊!
文麗嘆口氣說:就這倆孩子我都快累死了,再來一個!我活不活了!
佟志說:你也是,幹嗎老跟孩子較勁呢,差不離就成了。
文麗猛回頭,喊:什麼叫差不離?啊?沒聽人家說,養兒不教如養虎,養女不教如養豬,虎大傷人,豬大呢,被人傷!你養了三頭小豬!這都是我的錯嗎?
佟志說:就別胡扯了,到底接還是不接,要真不想接,我就跟我媽說一聲。
文麗說:瞧你那臉難看的,那是跟我商量嗎?你說,南方回來,不認我怎麼辦?不叫媽媽怎麼辦?
佟志說:怎麼可能呢,我媽雖然沒什麼文化可是知書達理啊,我們家幾個孩子個個思想過硬作風正派,你從我身上就能看到我媽優良品質的遺傳了啊。佟志說完趕緊出了廚房的門。
到了晚上,燕妮和多多各自坐在自己的床上,文麗和佟志坐在孩子對面,文麗一本正經地給孩子開會。文麗說:今天啊,咱家開個家庭會議。
燕妮舉手說:我發言,多多今天不講衛生,棒糖掉地上了,撿起來就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