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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水澡,痛快淋漓地睡一覺,再隔上一週不見我,沒準兒再見就不覺得我是對立的一方了。一一,”吳教授略遲疑地頓了頓,望住她的深長雙目全然是父親般的柔慈與寬諒,“妳這麼年輕,我女兒活著的話,比妳還要長一歲。時常我看著妳,會不由自主地想起我女兒,所以,妳說的‘陽性轉移’大概我也會多少有一些吧。但是請妳相信我,那一定是正面的、積極的、無害的,好嗎……”
……
吳教授去首都開會的第四天。沈一一適才上完俄語課,陸沛涵打來電話說她出差途中順道拐來看看她,人已進市區,問她在哪兒呢。沈一一頗意外,反問陸沛涵要不要去接她。陸沛涵說不用,她有她租處的詳細地址,自己就能找過去。姊妹倆約好在出租屋附近那座石橋旁邊見。沈一一隨後疾步往回趕,途中她路過水果超市買了好多草莓和枇杷,又走一程看到街邊一個老婆婆挎只竹籃在賣花。
竹籃裡墊著溼溼的白紗布,紗布下頭整齊碼著絲線捆好兩兩一對的白蘭花,還有串成手環的茉莉花,和泡在一次性小杯子裡的梔子花骨朵兒。沈一一近前挑了三對白蘭花,想想又挑了兩杯梔子花骨朵兒。付過錢再走不遠即看到佇立橋頭東張西望的陸沛涵,以及,她身側樹蔭下傅賀捷那輛奧迪A8。
沈一一嘆口氣,除了家裡內仨位,她是真心不想見濱城的故舊。可來都來了,總不能現在掉頭回避吧?何況避又能避到什麼時候呢?澤州不是她的家,澤州再好,她終究有一日,還是得回家。這樣她就打點起精神,慢慢迎了過去。
閨蜜乍見陸沛涵例牌是要熱情熊抱的,又驚喜地搶過一對白蘭花別在她連衣裙前襟繫帶裡。傅賀捷也從駕駛座下來禮貌寒暄了一番,並彬彬有禮地接過了沈一一手裡的水果。沈一一把梔子花骨朵兒也遞給他一杯,說放在車裡能香好久。傅賀捷應了謝了回身一併放在車裡頭,陸沛涵提議,“一一,陶陶說到這兒就離妳那兒不遠了,不如我們溜達回去吧?”
沈一一說好。陸沛涵又道,“我把阿作西送妳的揚琴帶來了。”沈一一哦了聲。陸沛涵又解釋,“總比妳花錢去外頭練琴強,一小時二十五大元呢,省下來是買糖不甜吶還是買鹽不鹹。何況外頭的琴再好也比不上阿作西送的呀,橫豎這趟我們又開車。”
一壁說,陸沛涵一壁打量沈一一:甫入六月的澤州已算燠熱了,沈一一穿一件梨花白的無袖小紗衫,裙子是豔豔桃粉印水紅淺紫的波斯菊,腳上一雙銀色圓頭蛋卷鞋;長髮一綹從右到左沿額頭編成蠍子辮,其餘從左到右編成魚骨辮,兩股髮辮繞枕骨固定盤好後,錯落點綴幾朵森女系繽紛絹質小頭花兒;十個指頭塗著新嶄嶄的漸變指甲油,紀小鄢送她的手鍊亦好好地戴在雙腕上;而以往一入夏,除了防曬她一點妝都不化,今時卻掃了淡淡熒粉的眼影和口脂,襯配著耳垂上的粉紅鑽,她整個人blingbling美得像個小精靈。
她的狀態比沒來之前貌似好得多,陸沛涵卻看得很揪心。時光彷彿驟然退回幾年前,彼時沈一一被術後抑鬱折磨得幾乎無人形,但每天早晨洗完臉,她都堅持給雙唇搽口紅,口紅顏色是最熱烈的木棉紅,再加貝玲妃玫瑰胭脂水的頰彩與嫣紅復古大眼妝,爾後恍惚著一張臉,一整天一整天枯坐於病房不挪窩兒,其情其景誰見誰覺��沒牛���蟾擰��約憾濟灰饈兜劍�棵克�勺啪⒍�氐光磷約菏保�褪撬�鉞葆濉⒔孤恰⒌兔允薄�
“一一,”努力調整好聲氣兒,陸沛涵挽起沈一一手臂,“我們回去吧。”
沈一一點點頭,另一手“嗒”地抖開漂亮的遮陽傘,從始到終她對陸沛涵提及紀小鄢一點反應都沒有,聽陸沛涵原本叫傅賀捷為傅總、現下改叫賀捷了,也全然不在意。陸沛涵難過地垂下頭,這還是曾經的一一嗎?她的八卦精神哪兒去了?她鮮活柔韌的心哪兒去了?身畔奧迪A8減速蝸行跟著她們倆,副駕和副駕後座貼著暗色防爆膜的車窗撳下一條窄窄的縫兒。“一一,”陸沛涵終是捺不住,“妳怎麼不問我跟賀捷怎麼了……”
沈一一遲遲喔了聲,“妳接受他的追求了——”平平語調辨不出是陳述還是疑問,停一下她又道,“很好;傅總人不錯。”
陸沛涵不甘心,“妳知道,方碩有女朋友了嗎?”
沈一一又是遲遲喔了聲,“我跟方碩從來不聯絡。”
“他女朋友妳也認識的,就是裴炯內個小秘書。”陸沛涵說完等片刻,也不見沈一一似以前那般巴巴問他倆怎會在一起,只好自己接著道,“還記得那晚在江寧派出所接裴炯麼?方碩就內會兒對人家一見鍾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