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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麼區別麼?”沈一一輕輕自語,“劉律曾說,檢察院既然能提起公訴,就是認為犯罪嫌疑人的犯罪事實已經查實並確定,接下來的開庭無非是等待宣判的過場——結果既已知道,缺庭或出庭,又有什麼不一樣?”就像她當初臨上手術檯前無論怎麼怕,也還是躲不過要挨那一刀又一刀。怕能解決什麼問題?怕又能替她承擔什麼劫難?
慢慢籲口長氣,沈一一淡淡道,“告訴劉律別折騰了,我去就是了。”靜了靜她又問,“我還需要做什麼?是不是還要準備一份被告人自辯稿?”
竭力壓下酸澀,紀小鄢答,“劉律給妳準備了一份,到時妳照著念一下就可以。其他的有我們,妳什麼都不用管。”
“稿子在哪兒呢?只是念就可以麼?用不用背下來?”
紀小鄢緊了緊掌心中她愈顯冰冷的手,“自辯稿劉律一早就發到了我電子信箱裡,等下接完妳母親,我列印出來給妳看。”
原來,他們一早就都備好了……微微笑了笑,沈一一問,“現在可以給我看看麼?反正閒著也是閒著。早點準備,總是沒差。”
將車減速停靠在路邊,紀小鄢拿出手機,手機桌面是那夜他和沈一一在海上的合影,見沈一一視線膠著在其上,紀小鄢故作輕鬆問,“要麼?要的話我這就發給妳。”
沈一一沒言語,只默默望著紀小鄢手機出神,半晌方道,“你還挺上鏡。”
這一句風馬牛不相及的話,令紀小鄢不覺失笑,“這話我可以理解成——我本人遠沒有相片裡好看麼?”輕輕嘆口氣,他摩挲著手機螢幕低喟,“看到相片我才真正意識到,相較於妳,我的確是老了……”歲月的痕跡在各自分開看他們本人時尚不明顯,一旦具體落到相片,就極為扎眼;不論多憔悴,她都是綺年玉貌的海棠花,而他再如何保養得宜,也終是一樹梨花素白如雪。“或許,這也是我們在一起時給外人的觀感。也難怪小涵要叫我‘阿作西’。”
“可你這麼好……”沈一一喃喃似囈語,“好得我常常覺得遇到你像在做一場夢……”所以她一直都不敢,不敢交付出更多的她自己,惟恐不知什麼時候夢醒了,她還是她自己。可是這話她不能說,說了就像在索取,索取他的承諾或保證,而他給她的承諾與保證,還不夠多麼?
車窗外這時呼嘯而過一輛救護車,尖利刺耳一路響著酷似“哎~喲 哎~喲”的鳴笛聲,聽著那漸去漸遠的“哎~喲 哎~喲”聲,沈一一思緒一下子飄遠了。彷彿飄回到五年前,她與裴炯決裂的那個下午,她哭著跑開後不久,也被人抬上這麼一輛救護車。彼時身與心雙重劇痛下她尚不知她的命運將就此全然改寫,只模糊聽著救護車的鳴笛很是無厘頭地想:馬三立那個瘦老頭說得果然沒有錯,這聲音聽上去像極了病患的呻|吟聲。
而如果生活像一部穿越小說該多好?就從這一聲聲的“哎~喲 哎~喲”為起|點與終點,她BIU地一下就穿回去了!穿回到五年前,穿回到與裴炯決裂前。那樣的話她就還是以前的那個她,嬰兒肥的臉上綻著無憂的笑,順順當當循著每一個學生黨既定的軌跡,念大學,找工作,甚至與裴炯修成正果過日子……
可是生活哪裡會有奇蹟落在她身上?她又上哪兒去尋一隻時光機?不要說穿越她連奢望這一切是噩夢都不可能。抑或如果這一切真的是噩夢,於她也是再也醒不過來的一場夢。
她已經足夠努力了。她已經用盡所有力氣去抗爭。可為什麼厄運會連著一樁又一樁,在她剛獲得一點喘息與轉機的時候,再次降臨到她頭上?所以在波詭雲譎的命運前,她以及她所有的努力與拚搏,都是蜉蝣一般可笑對不對?所以在波詭雲譎的命運前,她遇到什麼,就得承受什麼,對不對?
思緒翻飛中,她不會知道她的眼睛又像瘋人般又暗又靜,看得身側的紀小鄢驚憂不定。“一一。”他喚她,喚她的同時亦攬緊她,“一一,妳怎麼了?一一,妳說話,別嚇我……”
“瓦洛佳——”伶伶縮在紀小鄢懷裡,沈一一低不可聞地回應他,她想說瓦洛佳你可有感到無力抗爭的時候?你可有束手無策的時候?你可有明明已經繳械卻還要被命運趕盡殺絕的時候?然而這些話不用問就知道答案,問了也不過是徒增人負擔,故而她在叫完瓦洛佳之後,能夠說出口說的無非是,“去機場吧。我想我媽媽了。”
作者有話要說: 一、最近迷上了苗僑偉,是老了以後的苗僑偉,沒事兒就泡在他的貼吧裡,翻他那些帥到爆的相片看。雖然苗的年紀相較於紀大叔的人設老了點,但苗身上的貴氣和雍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