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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口氣說到這兒,沈一一已不是駭異而是一腦門兒冷汗+黑線。多難以置信,這麼無恥的話這個男人說起來卻一派端肅,而他說這些無恥的話的此刻,客廳柔暖燈光籠著他的臉,他凜冽眉宇在光影中愈分明,峭拔鼻樑因為薄而顯出酷冷,眼窩很深,眸色亦深,黑長睫毛覆蓋眼瞼成一彎陰鬱的暗影……這一刻的他,一如羅塞利諾刻刀下的古戰神,征服了城邦的同時順帶也征服了女奴。

而你可曾聽說過布里塞伊斯?那個古希臘神話中最終愛上阿喀琉斯的女奴——她為什麼會愛上毀了她家園殺了她父親的仇人?是因為他強悍麼?還是他強悍中被冷硬遮覆起來的柔情?又抑或是,他先佔有了她的身,並在佔有她的身的同時,向她展露了那極硬朗極富震撼力且只專屬於男性的、美?

望著這一刻這個樣子的紀小鄢,沈一一忽然就有點兒理解了布里塞伊斯,亦無從否認她有瞬時動心。真是不可理喻啊!他對她說這麼無恥的話,她竟然會對他動心!莫非她腦子吃太多左洛復吃到秀逗了?莫非她是斯德哥爾摩綜合症前兆?如此想著沈一一簡直不知該作何表情,而那瞬時動心亦令她嫣紅了面頰。這絲毫沒逃過紀小鄢鷹一般銳利的眼神,輕輕嘆口氣,他凜冽眉宇柔和許多,“小丫頭,其實我多希望,這果真是個純粹的交易。那樣,我就不會這麼辛苦地剋制我自己——妳不會明白,那比制服妳還要難。”

鼻端繚繞著他身上澈冷清醒的味道,沈一一心裡愈亂愈驚惶,視線向下她不看他臉卻一眼看到了他突起的喉結。要命啊!此刻便連他突起喉結都無端變得性感亦令她臉紅。向旁移開視線她徹底不看他,用極細小的聲音嘀咕道,“照這麼說來,我還得謝謝你,是麼?”

“的確是。”某大叔嚴肅給出肯定答案。

沈一一瘋了。他他他、他能不能不用這麼正經的語氣說這麼無恥的話?又難道,她真要對他說“謝謝”?

揣在衛衣口袋裡的手機忽然響起來,沈一一正欲就勢掙脫紀小鄢束縛翻手機,紀小鄢卻毫不放鬆手勁地對她道,“不許走。就在這裡接。”啊咧,他還真是霸道啊,還真拿她當已入手的專案啦?心裡腹誹著,沈一一翻出手機,來電顯示的號碼她沒儲存,卻只看一眼就知道,來電者是誰。

作者有話要說: 重新開始填坑,期待大家冒泡!

讓我看到你還在,讓我知道我並不孤單……

PS:強迫症,木辦法,看到有口就忍不住要改……大家原諒我!

☆、這說法我喜歡

濱城賓館偌大院門舉目在望的時候,已是上午十點整。比預約的時間晚了整整一小時,沈一一卻一點也不急。豈止不急,她簡直就是故意噠。她就是故意要那個人等,故意消磨那個人繁忙而寶貴的時間。這令她心裡隱隱有快意。儘管快意之下,是荒涼。

拉開背袋,沈一一摸出她的化妝包,所有彩妝裡她唯愛口紅,多貴都捨得買,買再多也不嫌多,按陸沛涵的說法兒是口紅控,因而化妝包裡各色唇脂唇蜜潤唇膏密密匝匝很是琳琅滿目。在化妝包裡翻揀一番,沈一一選了一管櫻紅色唇膏,配她白色收腰小棉服裡頭那件櫻紅V領針織衫。天氣其實已經很暖了。一路行來大街上已見很多似她這個年紀的女孩只穿單衫配風衣,她卻任性不得,羽絨馬甲或棉服,毛毛衛衣或披肩,至少要武裝到三月末。輕輕嘆口氣,沈一一對著化妝包上的小鏡子,仔細均勻地塗抹好唇膏,爾後又捻出一管同色系唇蜜,薄薄刷上了一層。

做這些時,她能感知到紀小鄢的目光,一邊開車一邊時不時瞥向她,卻像毫無所覺般地,由他去看。直到道奇 Ram駛進濱城賓館院門,她方收好化妝包淡淡道,“去三號樓。”

紀小鄢沒說話,從昨晚沈一一接過那通電話後他一直沒有問過她——電話那邊的人是誰?跟妳是什麼關係?電話那邊的人說了什麼?妳又為什麼要進市區來見他?他不可能不好奇,沈一一想,醋勁兒這麼大又這麼霸道的男人、她未來有可能的丈夫呢,他怎麼可能不好奇?可他就是不問她。她便也不告訴他。小心眼兒裡有一個冷冷的打算:她倒要看看他,到底是怎生一個反應?他的好奇心,又能撐到什麼時候!

濱城賓館院子很大,假山流泉景緻疏闊,錯落掩映五幢小樓,這裡是建國初期所建,每一幢樓都曾接待過中央首長,上世紀八十年代末才對外開放,雖不及後起的星級酒店豪華,卻一向是政府部門開會或宴請的首選。這裡沈一一來過、且不止一次。這裡她每一次來時,都會到三號樓。對這裡她可謂熟門熟路,卻就是緘口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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