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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想。接下來無論是裴炯的醉態還是失意他都不想看。他同樣不想看到的還有沈一一面對裴炯時的無奈和傷感。她說得對,她與裴炯之間的感情沒問題。所以,即便不愛了,她也永遠做不到無視裴炯的痛與悲。
這真讓他很不爽。不爽到連跑這一趟都極勉強。
道奇 Ram旁,傅賀捷的車也泊好了。見丁珂兒跟在沈一一身後也小跑進了派出所,陸沛涵有點小奇怪,“阿作西呢?他咋沒下車?”他一向不是看沈一一如同眼珠子似的著緊嘛。
陶陶嘁了聲,“這大晚上的,他能送女朋友來見前任已經很夠意思了。難道妳還要他跟進去目睹彼二人相擁互慰的場景嗎!——那就不是男人了,懂不懂!”
陸沛涵習慣性頂嘴,“誰說一一會跟裴炯相擁互慰了?沒親眼看到就不要亂說話!”
陶陶再嘁,“就內個二傻子,以前一一送他頂帽子都能激動得熱淚盈眶的,等下不抱著一一哭才怪!”
陸沛涵還要還嘴,傅賀捷見狀忙問,“那我們到底要不要進去看看情況啊?”
出乎大家意料,裴炯並沒有被關起來,反倒被安頓在舒壓室。所謂舒壓室,自然不可能是給嫌犯而是給派出所的民警們預備的,因而佈置得乾淨又溫暖,沙發、茶几、盆景、書架、飲水機,該有的都有。沈一一進去時,裴炯正蜷縮在長沙發上,不知醒沒醒。
酒會時還筆挺氣派的西裝皺巴巴扔在一旁,袖口處沾著血。襯衫領子上也有血漬。由於是蜷縮,沈一一看不到他的臉,她慢慢走近他,並沒聞到啥酒氣。想想也是呵,就他那半瓶倒的小酒量,就算酗酒又能喝多少?但沈一一還是很擔心,輕輕拍了拍他肩膀,“裴炯……”她叫他。
如同夢中被人一巴掌給拍醒,裴炯的反應有點大,抽冷子一驚他坐起來,坐起後又下意識地狂抽氣直咧嘴。沈一一曉得他是牽動了身上的傷,又不知他具體傷在了何處,待他茫然無焦距的目光慢慢聚了焦,方低聲問,“傷到哪兒了?要不要緊?”
裴炯這才徹底省過神,抬睫望住她的眼底凝了淚,“寶寶……”他叫她,沒叫她的名字而是叫寶寶,一如之前壓抑了那許久的思念與感情,儘管明知不再有可能,這一刻他也不想再壓抑。
沈一一也很是不好受,尤其看到了他還給她的小布袋,甫接到派出所電話時還暗恨他不省心,至此已全化作了心疼與擔心。“我帶你去醫院吧?”裴炯右臉頰腫起老高的一塊,嘴角也被打破了,所幸兩隻眼睛沒有事,不然若真被揍個烏眼青,沒有十天半個月甭想出門見人去。
裴炯說,“我沒事。”看到她,看到她還關心他,他第一反應是高興,旋即想起自己親孃和前女友造的孽,本就凝上的淚終是緩緩落下來。
眼淚一顆一顆的,砸在沈一一攙扶他的手背上。五年後的裴炯已不是少年了,可這五年後的淚,與五年前一樣,依然那麼熱辣烈烈灼人手。“寶寶……”他像困獸一樣低啞的嗚咽,“寶寶,寶寶,寶寶……”
他想說寶寶以後我該怎麼辦?沒有了妳又淪於對妳的永恆虧欠我該怎麼辦?他想說剛剛在與他親孃的電話裡,他發誓這輩子絕不再見他娘一面,她病了他不會去探望,她死了他不會去送終,他要把自己作刑具,最狠決的懲罰那女人。
他還想說他在買醉的過程裡,有那麼一霎想到了拉上殷朵兒一起死。甚至他都搖搖晃晃地往小酒館外的停車處去了,卻在半道兒接到了殷芳兒打來的電話,隨即他就笑了,笑得歇斯底里又瘋狂又淒厲,他對殷芳兒說妳妹妹怎麼可能會去死?妳妹妹又怎麼可以死?死是那麼容易又那麼痛快的事,她就那麼死了豈非太便宜!
對殷芳兒笑著吼完他就結束通話了電話,爾後變態又愉快地決定了他才不要死。所有人都不要死。無論是他還是他娘和殷朵兒。他要和她、她們活著承受這一切。如果活著是受難。
會償還的。欠了沈一一的他會償還的——用他人生字典裡自此再無信望愛做、交、換!
只是呵,這些都不能說不是麼?就像他無法對她說輕飄無意義的『對不起』。他們曾經那麼好,好到無話不說不可拆分,如今面對她清亮依舊的眸光,他卻失去了所有言語的可能與權利。
他惟有對著她,無語淚千行……
作者有話要說: 裴炯:摔,能不能憋讓我每次出場都哭哭啼啼的?再這麼整下去,我都快長出苦逼臉了!
口紅:誰讓你攤上了那麼個極品惡毒的娘?讓你哭難道還怪我咯?
裴炯:摔,說到娘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