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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好,回頭我跟他說。”莫言希點頭同意,繼續低頭扒飯。
飯畢,她回到臥室,視線不經意落在書桌上的檯曆,才後覺今天居然是高考的第一天。
難怪,安夏一直沒有給自己來電話,原來是被押上刑場了。
終於,高考了,他若是還在,應該也是信心滿滿的吧,莫言希心想。
“媽,我去看子寒了,晚上晚點回來。”她背起包走到玄關處換鞋,提高音量衝正在書房工作的母親喊道。
“你一個人嗎?”莫媽媽聞聲出來。
“對,放心吧,沒事。”莫言希笑著衝母親擺擺手,然後轉身出門。
馬路邊,楊柳依依,倒影綽綽,陽光瀉下的溫度,貼在身上,溫熱如初,又帶著點熾烈。一路上,偶爾見兩三個行人匆匆而過,或工作,或趕路,像她這樣漫不經心閒逛著的人,倒也不多,難得清靜。
公墓上,同她一樣,來悼念故人的並不多見。莫言希沿著那條已經不能再熟悉的道路,拾階而上,闊別大半年,墓碑邊竟也沒有特別明顯的雜草。
“看來,洛輝依舊常來看你呢,子寒。”她溫婉一笑,就近找了空地坐下,像以前一樣,看著碑上的照片,聊聊心事。
“子寒,你知道嗎,今天是6月7日,高考的第一天。”她抬頭看天,清亮的藍天上,少有幾片稀薄的白雲漂浮著,靜靜的,點綴著一些色彩。
“當初說好的,即使彼此之間,誰考試失利了,也一定要填報相同的志願,說好不分開的,到哪兒都一樣。”
鼻子有些發酸,澀澀的眼角微微有些潮紅,莫言希自嘲著輕笑了下,換了個姿勢坐著,“好像每次來看你,我都免不了會哭鼻子,想來,你也一定是為我操碎了心吧。嗯,說好了,從今天起,不能總在你面前掉眼淚了,我得讓你放心,現在的我,真的,過得很好。”
“他很照顧我,處處呵護地很周全,像你那時候一樣,給我不容置疑的安全感。”她頓了頓,繼續說道:“有時候,我常在想,是該說我們彼此沒有緣分,還是說,我們的緣分,一直都在默默延續著?沐澤說,一個愛你的人,若提前離去,他定會在世間輪迴時將這份未盡的愛意轉移到他所信賴的人身上,代替他,繼續愛下去。我不知道這個故事是童話,傳言,又或者只是臨時杜撰出來安慰我的話,無論什麼,我都相信,你一直在我看不見的地方,默默看著我,對不對?”
“他……是一個和你一樣,給人陽光般希望的男生,但又和你不一樣,對不認識的人,總有一種與生俱來的冷漠和疏遠感。可能是……他們家庭背景的關係吧,有時候不說話,只是單純看著他挺拔修長的背影,隱隱會有一種淡淡的心疼感,感覺原本應該是自在享受的生活,卻因為從此多了一個我,而變得……忙碌,又辛苦。”女孩一時陷入片刻的沉思,撐著頭想心事。
“這樣想來,好像我從小就是個只會給別人添麻煩的傢伙呢,對楊沂,對你,對沐澤……好像你們一個個都在莫名遷就我,包容我,容忍我一切的一切,很多時候,我明明什麼都沒說,什麼都沒做,你們卻早早地替我打點好了一切,心有靈犀一般,時間一長,變成了習慣,久而久之,負罪感和內疚感,愈來愈重,卻又無能為力。”莫言希不由得搖頭輕嘆,“果然,還是我能力不夠啊。”
“對了,媽媽告訴我,前兩天有一封醫院的報告寄來我家,似乎是之前接診你的那位醫生撰寫的一份醫學研究報告,好像是給你的腦腫瘤細胞做了病理切片分析吧,當時因為發現的晚,而你又放棄了化療,所以只是採了樣化驗,後續工作也沒有跟進。報告上似乎寫著些什麼病例分析研究結果吧,很多都是醫學術語,媽媽也看不懂,我也沒有心情看,等哪天有空,我帶過來寄給你好不?連帶著我們的一些照片,一起寄給你,好麼?”
“子寒,真的好想,好想再見你一面。哪怕只有短短一秒鐘的時間,也好呢。”話語裡,滿是不捨的呢喃。
“聽說墓碑就在前面,上次找人查了下,當時直接從醫院送來的殯儀館火化,所以就葬在了公墓。哎,沐澤,好像就在那兒,咦……怎麼感覺好像有人在啊?”抬步上了幾節臺階,韓宇突然停下了腳步,目光頓在某個方向,有幾分困惑。
蘇沐澤循光看去,空蕩蕩的公墓園裡,往他們全面方向不遠處,確實有個墓碑前,坐著一個女孩的身影,那個背影很熟悉,熟悉到不用猜,就能知道,只有她,不會有別人了。
他站在原地呆呆看了一會兒,也不知胸口積聚著一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