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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鬼道的,又不知在作什麼怪。”說罷站起身,跟在紫藤身後,又喚上了小如。紫藤的步子輕悄而又迅疾,為了跟上她,令秧也顧不得自己其實是深一腳淺一腳,心裡不由得想起多年前蕙娘罵過紫藤像貓一樣,看來是沒冤枉她。唐家大宅共有五進,一個天井挨著另一個地穿過去,每個天井卻都面貌近似,全神貫注地走過去,令秧就感到一種微妙的眩暈。
謝舜琿漫不經心地站在拱形的後門裡面,像是態度瀟灑地接受了什麼人將他嚴絲合縫地嵌進去。身旁還有他那匹倦怠的馬。見她來了,還忙不迭笑道:“夫人這次替謝某解解燃眉之急可好?收留一個人在府裡暫住幾日,人命關天,夫人最是個慈悲的。”她早已看到他身後還有一輛破舊的馬車,以及一個心不在焉只等著結算報酬的車伕。她走上前兩三步,小心翼翼地將那馬車上垂著的藍布簾子掀起一角,即刻就像被燙著那樣收回了手——不用多看了,只消一眼便知道這是個巨大的麻煩。她吩咐紫藤道:“叫兩個侯武信得過的小子,抬上小轎過來,把人安置在謝先生平日住的屋裡就好。再把羅大夫叫來。”
謝舜琿讚許地看著她:“夫人真是大將風度……”被她狠狠地白了一眼。
這位昏睡的不速之客渾身是血,令秧指揮著小如和另一個小丫鬟為他褪去身上那套粗布衫子的時候很費了一點力氣。等候著羅大夫來的工夫,令秧吩咐小如她們去廚房燒開水,自己坐在那裡細細端詳了這人幾眼。眼睛上一圈烏青就不提了,臉上、手背上都划著血道子,血跡凝結成了斑斑點點的棕色,不過尚有新鮮的血液從裡面那件白色中衣上滲出來,若是能不去端詳那些駭人刺目的紅,便能發現這套中衣其實非常講究,令秧甚至都不認得這是什麼緞子——隨後她便在心內訕笑著斥罵自己:這是人家陌生男人的衣裳,還是穿在裡面的——看得這麼細心,也不嫌害臊。明明這屋中除了她,再沒第二個清醒的人了,也還是將目光挪開,移到床前擺放著的那對鞋子上——全是土,髒汙不堪,邊沿上還沾著些可疑的東西,搞不好是踩著了田地裡的牛糞——不過這鞋子的式樣倒是奇怪,質料也好……這念頭只是迅疾地在她心裡一閃,還沒來得及成形,門吱吱悠悠地響了起來,羅大夫進來了。
令秧讓謝舜琿的小廝留下來給羅大夫打下手,自己退了出去。謝舜琿就坐在隔壁悠閒地吃茶,跨過門檻時她恰好聽見他在跟小如說笑:“你們府裡的核桃酥這些年是越做越有味道了,過幾日家去的時候給我裝幾盒帶走可好?”小如認真地回答道:“這個,我得去回過蕙姨娘,看看廚房裡還有沒有剩下的……”謝舜琿笑道:“就不能專門替我新做幾盒麼,難道我只配吃你們家剩下的。”小如漲紅了臉,講話的聲調因為著急,便不加修飾了:“哎呀謝先生,我不是那個意思,你就別總是打趣我了,夫人聽見了又會罵的。”說罷,一回頭,卻猝不及防地看到“夫人”就靜靜地站在她身後,手腳都不知該往哪裡放了,耳邊只聽見謝舜琿爽朗的笑聲:“你這孩子心眼兒怎的那麼實在,不過是同你說笑而已。”令秧不看小如,斜睨著謝舜琿問道:“你究竟又在搞什麼名堂?就算是捅了婁子叫人給你收拾,也說個明白好讓我們心裡有底兒。那人,可是被你的人給打成這樣的?”“天地良心。”謝舜琿無奈地長嘆,“謝某本想著好久沒來府上看看了,今日好不容易得個閒兒,哪知道剛剛出城,小廝說要去解手,誰承想在田地裡就撿到了這個可憐人……我還費了好大的力氣僱來馬車,才把他抬來,夫人倒這樣冤枉我,想想真是沒有意思。”令秧果然不好意思起來,可為了掩飾這種不好意思,除了重重地坐在椅子裡眼睛看看別處,也沒有旁的辦法了,只好故意加重嘆息的力度:“也真是個可憐人,一定是外省來我們這兒做生意的吧。我看那雙鞋子式樣料子都不俗,搞不好是做綢緞生意的。莫不是遇見了盜匪……作孽,他家裡人還不知道要怎樣擔心呢。”謝舜琿含著笑正要開口,忽然聽得羅大夫在外面一面叩門,一面低聲地喚:“夫人,夫人可否借一步說話?”
謝舜琿不緊不慢地起身開了門:“大夫請進來吧,謝某出去便是。”在門外迴廊上悠然地踱了兩回步子,又朝下看了看天井的地面上靜靜積起的一個小小的水窪,直到羅大夫神色慌張地出來對他微微拱手的時候,才又還了禮,重新邁進去。果然撞到令秧柳眉倒豎,滿面怒容地瞪著他。她生氣的樣子總讓他覺得分外有趣。一看見他,令秧便揚起了聲音道:“你是存心想坑死我吧!我真的當他只是個過路人才做主收留了,沒告訴蕙娘——如今可倒好,這麼大的一個麻煩是經我的手弄到家裡的,這叫我如何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