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餓了一天的肚子,從下午就開始共鳴個不停。煎餅她沒吃,一直也沒有告訴安宸,鬧過腸胃炎之後,她便幾乎不吃辣了。
女人走進便利店裡,隨便挑了幾袋鹹味的零食,加一瓶礦泉水。走到櫃檯結賬的時候,一旁的小電視正在一條一條播廣告,居然就有南楓新出的那種飲料,她一言不發的從頭看到尾,又看一遍。
收款的小妹喊了好幾聲:“喂,小姐,你的找零。小姐,找零。”
姜莞爾回過神來,指指電視:“剛才那種飲料,在哪個架子上賣?”
抱著飲料和水,一手提著吃食。走出便利店的瞬間,女人打了個寒戰,一粒冰融化在臉上。
她想,今晚會下雪吧。
路上的行人都走得飛快,唯獨姜莞爾一個,步子邁的不緊不慢。許是帶的東西有點沉,她像是走入了快進的電影裡頭,一條街的距離,足足走了半個鐘頭。
工作辭了,住址改了,若是再換個電話號碼,她對他就又是人間蒸發。回到家裡放下東西,她先拿起一瓶飲料翻過來覆過去的看,心想著,這包裝上怎麼也不籤老闆的名字。
入了夜,整個屋子的東西都被她裝進了包,只剩下床上兩層被褥。姜莞爾知道這不是失眠的藉口,但翻來覆去的就是睡不著,綿羊山羊藏羚羊被她數了個遍,最後只得乖乖睜開眼,對著天花板,挺屍。
失眠的毛病很久沒犯了。出國的第一年她就沒睡過幾個好覺,每天爬起來的時候,都是腦袋發昏,頭痛欲裂。但無論如何,年輕的身體卻還是扛了過來。
女人聽著鋁合金上“叮叮噹噹”敲出的旋律,知道兜了整整一週的雪,終於還是下了。來勢應當是很大,席捲而過的風聲如同遙遠狼群的鳴叫。
這種天氣的夜,一個人,說不怕是假的。
翻一個身,想起白天與安宸的對話,女人不由自主的嘆了口氣。這麼久了,他和她的關係有如油蠟紙包裹的燭火,誰先捅破,就有引火燒身的危險。
只是這火,無論燒在誰身上,都是兩個人一起疼。
迷迷糊糊中姜莞爾終於睡了過去,時候大概已是後半夜了。她一向睡的輕,這次不知是不是因為白天累了,一下子就有形形色色的夢境襲過來。
一開始的夢沒有情節也不帶邏輯,可不知不覺間,她走回到了學校的籃球場上。挺大的地方,只有一個男生背對著她在投球,那個背影無比熟悉,她意圖喊出他的名字,只三個字卻卡在記憶邊緣回想不起來。
籃球拍在地上發出有節奏的撞擊聲,男生的球擲了一個又一個,卻始終不進籃筐。她傻傻的在原地看,這一看不知看了多久,投球的男生好像不知疲憊,她也就忘了時間,隔著幾步距離他投她看,彷彿誰也不認識誰。
終於男生倦了,籃球也不去撿,後背佝僂著向另一頭走。她看著那漸漸消失了的背影,心裡酸澀難耐,明明想要追上去,卻邁不開步子張不開嘴。心急火燎間,人就醒了過來。
手抹一把臉,是不知什麼時候淌出來的眼淚。
姜莞爾坐起身,卻沒有去扭開燈,就原地裹著被子縮成了一團,越縮越緊,一直變成球形。
這無厘頭的夢,女人偏偏理得出頭緒來:想必是心中有個自己看不下去她自欺欺人的行徑,搖晃著她的腦袋叫她清醒一點清醒一點,有很多事情他和她還沒有一起做過,沒有講明白,就又要落荒而逃。
然而夢和現實,她其實一直分不太開,又固執的不肯承認。要不怎麼會拒絕了重要的人,卻又無力走回仲流年身邊,最後結局無言,她註定孑然一身。
低頭在被子上蹭了蹭眼睛,她伸出手去想拿手機看看時間,手機卻突然震動起來,驚得姜莞爾渾身打了個激靈。低下頭看著那閃爍個不停的螢幕,混亂的腦袋一下子就清醒不少。
上一次接到這樣的電話,她的生活一下子天翻地覆。於是這一次,她難免心有餘悸。
姜莞爾坐直身子,等著它唱完一首,又從頭開始再唱一遍。
已然知道了來電的是誰,心中反而更難以相信,甚至懷疑這是一場夢連上了另一場夢。女人將電話拿在手裡頭,盯著那名字發了會兒呆,手機很是善解人意,竟然一直固執響個不停。
屏住呼吸,她終於還是翻開蓋子,將它貼在耳朵邊。
半晌,那頭都沒有聲音。
“喂?”姜莞爾試探著問了句,嗓子睡的幹了,聲音有點難聽,不像自己。女人彷彿聽到了隱約呼吸的聲音,很輕很低像怕打擾了什麼,如同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