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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話都沒有。這……這……這就沒有實事求是嘛。再說,孫策才二十歲出頭,一個大帥哥,正是要面子的時候呢!
張昭拍拍頭,不知怎麼辦才好。把信的內容原原本本彙報吧,年輕人面子上就過不去;隱瞞不報吧,不符合長史的工作原則。真是讓人頭疼的表揚信啊!
於是每逢收到北方人的書信,只要遇上孫策,張昭就只能繞著走。
這一次,孫策快走幾步,把張昭喊住,說:“張公,把北方人的書信拿出來我們都欣賞一下嘛!”
張昭面紅耳赤,囁嚅不能言。
孫策開心地說:“過去管仲做齊國國相,一則告仲父,二則告仲父,可最後齊桓公卻成了霸主之宗。現在你有賢能,我能任用你,你的功名難道不也在我身上嗎?”
管仲被後世史家稱為“春秋第一相”。有人向齊桓公彙報,齊桓公不表態,說是應該先請示管仲如何表態,又有人向齊桓公彙報,他又不表態,又說應該先請示管仲如何表態。左右看不下去了,說:“一則告仲父,二則告仲父,你這個國君做得也太容易了!”齊桓公說:“我未得到仲父的時候,做什麼都難,現在已經得到仲父,又還有什麼事情不是容易的呢!”伯仲叔季本是兄弟間的排行,仲父就是亞父,本來是齊桓公送給管仲的稱呼,現在孫策拿來給了張昭。孫策十七歲那年就死了父親,沒有做啃老族的資格,他不甘心,就奉張昭為仲父,可著勁地“啃”他。
張昭太有“啃”頭了:
年齡上:孫策是個二十歲出頭的年輕人,在最喜歡論資排輩的中國人心目中,他是很難得到尊重的,可是張昭卻已年屆不惑,算得上是大叔了;
地理上:北方人佔領中原,中原被視為天下中心,所以北方人對江東人的優越感是很強的,但是張昭是彭城(徐州)人,就容易獲得北方人的認同;
名望上:孫吳集團武力崛起,孫策與其絕大部分手下,在北方人眼裡都是赳赳武夫,而張昭少年時就以好學出名,拜師學習《春秋》,博覽眾書,而且他還是一個書法家,擅長寫隸書,與趙昱、王朗等名人交往密切,曾經與王朗辯論為舊君避諱的事,佔盡上風,雖然這在後人看來是一個無聊透頂的話題,但是當時他卻因此而名動天下;
才能上:孫策的部下,除了周瑜文武兼備之外,其他大都作戰是好手,管理是菜鳥,但是張昭卻能把政務打理得井井有條。對於孫策來說,他不怎麼缺少武將,但是缺少能夠治國牧民的“大管家”,而張昭,就是最稱職的管家。
一個人,扮演一個角色多了,這個角色的情感會潛移默化地轉移到這人身上。雖然張昭收到北方的表揚信後感到頭疼,但是天長日久不禁會產生這樣的想法:啊,江東是不能沒有我的。甚至,他還會以為沒有他就沒有孫吳集團。何況,孫策在第一次見到他時說的話猶然在耳:“我正有志於天下,很重視士人賢者,我可千萬不能忽視你!”士為知己者死,本來就是中國士人的基本性格。竭慮盡智,報效孫家,回報孫策的知遇之恩,於是成了張昭的人生理想。而最好的報答方式,就是要多多教訓孫策這個年輕人。認真的張昭認為自己的人生經驗正是給孫策最好的禮物。
張昭在孫策面前的心理優勢還源於他的一次坐牢經歷。陶謙年輕時就被徐州刺史徵辟為孝廉(後備幹部),但是他不應聘。也許是他認為天下即將大亂,做官無用武之地,也許他是在玩以退為進的作秀,無論如何,他這一拒絕徵辟,讓他的名聲更大了。後來陶謙做了徐州牧,為了驗證自己的號召力,就徵辟張昭,但是張昭沒理睬他,陶謙生氣了,就把他關進了監獄。幸虧趙昱等一班朋友上下打點,總算是把他撈了出來。曹操兩次征討徐州,所到之處無不屠城。張昭明白自己的學識在殺戮面前起不了一點作用,就到江東避難來了。
“我能為你們孫家效力,是對你們的恩賜。”張昭必然這樣想,畢竟他曾是拒絕徵辟的牛人。孫策雖然未必認為張昭給了他什麼恩賜,但是年輕的他確實需要張昭的教導,另外有袁術餘孽之嫌的孫吳集團,也需要張昭這樣的正派人物來重塑形象。因此,孫策把張昭當作師友來對待。
我們尊重老師,但是我們的目標卻是畢業。一個人,能否一輩子都生活在老師的教導裡?孫策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因為他在二十六歲那年就死了。200年4月,孫策被仇人的門客刺殺,留下了三個親弟弟:十九歲的孫權,十七歲的孫翊,年齡不詳但是肯定未成年的孫匡。
孫策臨終時意識到自己的離開給孫家乃至江東帶來的空白,這個壯志未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