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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易順滿。”
張光文道:“這股土匪我熟悉,以前駐楓木嶺一帶。不過,據我所知,他手下只有五六十人。就算加上易豪的五十人,充其量一百餘人。”
張湘砥道:“據我派出去的幹探查實,他確確實實帶了二百餘人。”
張光文想了想:“要不就是易順滿為了做大官,有意臨時拉來一批人員充數。”
張湘砥點頭道:“很有可能。光文兄,易順滿的口碑怎樣?”
“用四字概括??惡貫滿盈。”張光文說,“再詳細點說,這傢伙吃人肉、挖人心,喪盡天良。”
張湘砥一拍桌子:“這號人留他何用?殺!”
“殺,當然要殺,還有他的五十個幫兇也該殺,只是那一班無辜……”
張湘砥道:“這事我自有辦法處置。那位易豪有無血案?”
“可能還沒有。他原在朱雲漢手下,因朱雲漢虧待過他,才拉出一班人立了寨。這個人對張、朱、張三匪的情況瞭解很細,他屬於第三方勢力,你完全可利用他。”
次日下午,張湘砥的副官過來告訴他,說易順滿率二百人已抵達皇城坪。
第三天早飯後,副官告訴張光文,易順滿及他的手下已經全部槍決,頭被割下來做了防腐處理,準備在殺了張雲卿之後,再一起運往長沙為趙恆惕撈政治資本。
張光文關心地問道:“易豪他們在哪裡?”
副官道:“張團長把他們安排在營房裡。本來團長準備過來,恰好趙融和劉異找他,只好派我告訴你。”
張光文問道:“趙融、劉異找你們團長有何事?”
“不知道。”副官搖頭,“不過,團長今晚可能要過來。”
張光文輕輕地拍著副官的肩:“今晚如果你們團長過來,請把易豪也領來。”
是日深夜,張湘砥來到五里井,一進門就罵罵咧咧:“流氓!流氓!十足的流氓!”
張光文問道:“湘砥兄,你先別忙著發火,請告訴我,今上午趙融、劉異找你有什麼事?”
張湘砥憤憤道:“我罵的正是這兩個流氓!他倆要我把百多名無辜百姓一起殺了,提著頭向趙恆惕請功!”
“你沒有答應他們?”
“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我做不出來!流氓,十足的流氓!”
張光文看了看門外,問:“易豪呢?”
“我沒帶他來。帶他出來豈不給他們抓了把柄?”張湘砥說。
張光文點點頭:“想不到湘砥兄粗中也有細。”
兩人正說時,門外有人報告,是副官的聲音。張湘砥把門開啟,只見副官神色緊張地說:“團長,大事不好了,趙縣長已給省裡拍了電報,稱制造溪血案的三股土匪已全部剿滅,逼你立即殺了剩餘的土匪。”
張湘砥急得團團轉,問計於張光文:“老同學,兩個流氓的這一招確實厲害,我該怎麼辦?”
張光文道:“當機立斷!你們團裡有沒有電報機?馬上發電報給趙恆惕,說趙縣長的電報有誤,張、朱、張三匪還沒有剿滅。”
張湘砥立即命令副官:“快,快回營發電報!”
張湘砥給趙恆惕發了電報,雖然挽回了局面,但並沒有從根本上解決問題。趙融和劉異聯合起來,誣告他抓住土匪不殺。張湘砥不得已,拍了一份長電報回覆趙恆惕。然而,更令他感到不可接受的是,趙恆惕竟在電文裡暗示,他只要二百顆人頭??不管這些人頭的來歷。
接到這樣的電令,張湘砥對趙恆惕失望透頂,但他仍然不畏強權,堅持不殺無辜。此舉無疑大大地觸怒了趙恆惕,他再下電令,限定半月之內剿滅張雲卿、朱雲漢、張順彩,否則軍法從事!
張湘砥被逼入絕境,沒有了退路。1925年初冬的一天,他不得不採用張光文之計,啟用易豪。
這一次,易豪受驚非同小可,因遲遲得不到釋放,他和部下都認定必死無疑。這一天,張湘砥的副官來營房找他,他以為死期已到,作揖和弟兄們告別。
副官並沒有把他綁赴刑場,而是把他領到營房與張湘砥見面。張湘砥說:“我想請你喝酒。”於是他認定張湘砥要鴆殺他。反正人為刀俎,他為魚肉,他一腳低一腳高地來到五里井。上了樓,易豪一眼看到張光文在那裡,才相信自己不會死,熱淚縱橫地撲過去,叫道:“二弟,我道怎會遲遲不死,原來是你在暗中保護我,嗚……”
“易大哥,別這樣。俗話說,‘生死由命,富貴在天’,非人力能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