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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綠的時候,回野裡的油菜花黃亮黃亮地開滿了,一片片的煞是可愛,稻田裡的麥苗綠意蔥蘢,讓人感覺春天裡充滿了生機,但是這一切都沒能引起關動盪的興趣。他現在只有一個目標,趕到城郊漢江邊的三姐家裡,弄清楚母親到底得的是什麼病。
而且他心裡一直有一個疑問,既然是母親病了,他們該讓自己回到家裡看望母親才是啊,為什麼卻要他直接趕到三姐家裡呢?電話說是有事情要商議,有什麼事情不能當著母親的面說。
屋內的空氣很是沉悶,關動盪進門後的第一感覺就是這樣的。若不是過年,平常一家人很少能聚得這麼齊的。平時來三姐家裡串門,總會有人笑臉相迎,寒喧幾句讓個坐。但是今天,關動盪走進門裡了,也沒有一個人起身,三個姐夫和哥哥悶著頭抽菸,大姐和二姐坐在那裡一言不發。三姐在忙著準備中飯,見關動盪進門打了聲招呼,便去後面忙開了。
迎著大姐的目光,關動盪問了一句,“是什麼事這麼急讓我回來啊?”
大姐嘆了口氣,“媽媽病了,前幾天我們帶她去檢查了一下,前天出了結果。”
“是什麼病?”關動盪著急地問。
“……癌,”大姐艱難地吐出一個字,便低下了頭
關動盪一下子傻了眼,他癱坐在門邊的板凳上。良久,他抬起頭,望著一屋子的人,“這怎麼可能,會不會是弄錯了。”
“我們也是這麼想的啊,大家都不相信,但是醫生說得很是肯定。”二姐小聲說道。
“媽媽知道嗎?”關動盪緊跟著問。
“我們還沒有告訴她,怕她知道了承受不了,所以要你回來商量這個事情。”
又是良久地沉默。
關動盪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怎麼會是這樣的呢?一直以來,媽媽的身體都是很好的啊。在癌症這個目前人類還沒有辦法解決的難題面前,任何人都會束手無策。一種莫名的痛苦攫住了關動盪的心。他恍惚置身於夢中,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這個時候,三姐趁後面灶臺上忙碌的間隙走了出來。望著關動盪說道:“你也莫太著急,之前我們也商量了一下,這事暫時不能告訴媽媽,全家就只有你一個人在城裡,想讓你帶著媽媽到市內大醫院複查一次,萬一要是這裡的醫生搞錯了呢?”
是啊,萬一要是這裡的醫生搞錯了呢,這種事情現在也經常有見諸報端的。一種僥倖的心理在關動盪心裡佔了優勢。“那儘快吧,這件事情不能拖,我想今天下午就帶母親去看。”
“事情沒那麼簡單,明天吧,明天我和你一起陪母親去,我們商量好了的。”一直沒開口的大哥說話了。“我下午回去跟母親說,你明天在家裡等著我,你也別說你是專程回來的,只是說在家裡休假,有空陪我們去,免得母親產生懷疑。還有一點你要注意,我們跟媽媽說她的病只是普通的胃炎,你明天不要說漏了嘴。”
接下來,兄弟姊妹幾個人你一嘴我一舌的商量來商量去也沒個決斷,一切都還得等大醫院的檢查結果出來了才能定奪。
中午,三姐弄了一桌子好酒好菜,可是對於關動盪來說,味同嚼臘。吃罷中午飯,他就告別回到了市區,先去打聽掛號看病的事情。
第二天一清早,哥哥就帶著母親敲開了關動盪的家門。母親今天特地穿了一身新,若是在往日,就是過年也不見母親穿件新衣裳。其實關動盪的老家離沿江市也不算是很遠,坐車也就是四十來分鐘的路程,可是要不是這次來看病,母親還真沒來城裡逛過。看著母親慈祥的面容,關動盪心裡不由得一陣酸楚,以往怎麼就從來沒有這樣仔細地看過母親一眼呢?好多年了吧,母親在自己心裡只是一個固定的形象。現在仔細看時,才發現,母親確實老了,才不到六十歲的人,鬢髮已經全白了,久經風霜的臉上,歲月早已無情地在她的額頭刻上了幾道深深的皺紋。有一瞬間,關動盪差點就失態要流下淚來。
哥哥關興國顯然看出了關動盪的失常,連忙說道:“你準備好了沒,我們該出發了,怕在醫院還要排隊呢。”
“沒什麼的,讓媽媽在這裡坐會吧。我約的是專家號,十點鐘的,還早呢,我都結婚好多年了,母親也沒來我這裡坐坐。等會檢查完了,我們帶母親去逛逛公園。”關動盪看了看哥哥,發現哥哥也早已不再年輕,不到四十歲的人,前額也有些禿了。關動盪不由得很是感慨,其實自己身邊的人都不停地在變,只是自己沒有注意到罷了。他不由得責問自己,自己這樣地四處奔波,整天都不知在忙些什麼。竟然沒關注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