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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想徐鵬舉,想那位看起來謙和卻骨子裡盛氣凌人的小公爺。
平心而論,他也認為這位小公爺,的確有盛氣凌人的資本。含著金鑰匙出生,人又長得周正,再過不久,也許國公的帽子就會落到他的頭上,權勢,富貴,要什麼有什麼,這樣的人,能夠做出那種謙和的姿態,就已經很了不起很有家教了。
在北京他見過太多的紈絝子弟,一無是處卻偏生覺得自己不含糊,胡作非為惹出來的亂攤子最後卻要身後的家族去收拾,和這種人比,這徐鵬舉,簡直就是人中龍鳳了。
可他就是看不慣對方那樣子。
這不是自卑,很早的時候,錢無病就知道,在這世上,這人和人,始終是不一樣的。有人種田,有人吃米,有人勞苦一輩子老無所依,有人卻從出生到死都錦衣玉食。在他看來,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情,三六九等,富貴貧賤,老天爺在送人來到這個世間的時候,大抵都是已經安排好的。所以,徐鵬舉的做派,他雖然有些看不慣,但是,也沒有到厭憎的地步。
他不想做種田的人,他想做吃米的人。
他和徐鵬舉根本就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世界的人,甚至在這深夜躺在穿上胡思亂想的時候,他也曾經想過,他也孫倩,和他如今叫叔爺的那個男人,也是兩個世界的人。不過,他相信自己,已經踏在了這兩個世界的門檻上了。
不過,此刻,他心裡翻湧的卻是隱隱有一種說不出的煩躁鬱悶。
官道上的廝殺,千里護衛著王爺到這繁華的京都,換來王嶽的提攜看重,他得到了他以前從來想都沒有想到過的前程,但是,理所應當志得意滿的他,在這位小公爺的面前,不過依然是一個傳話的角色,他相信,如果不是不是因為王嶽的緣故,這位小公爺,只怕連正眼都不會看自己一下,哪怕自己把這四海會館折騰得再賺錢,也是如此。
再多的銀子,在權勢面前,只怕也就那麼一回事情吧!就好像自己在牛市那些會館做的那樣。
他在黑暗中無言的笑了笑,如果是那位小公爺出面,大概只需要派幾個人去說一說,這事情就成了,而自己卻又是要扯虎皮做大旗,又是親力親為勞苦奔波。
自己已經不算北京城裡那個單純木訥的錦衣衛了。
他覺得在自己心裡,似乎有一種叫做野心的東西正在蓬勃的燃燒,既然權勢是這樣的好東西,那為什麼自己不能多擁有一些,像徐鵬舉一樣多,像王嶽一樣多,甚至,像奉天殿裡的那位“立皇帝”一樣多。。
他胡亂的想著,沉沉的睡了過去。
這一夜,他好像做了很多夢,那個恍若前世的夢境,卻第一次沒有再回到他的夢中來。
第二天一大早,吳虎臣已經起來在院子裡練拳了,他才沉沉醒來,因為睡眠不足,他還有點睏意,對於昨天晚上的夢境,他卻沒有任何的印象,只是當臉從在冰冷的井水中抬起來,他感覺到自己似乎有什麼不同,好像想通了點什麼。
“姐夫,給我爹的信,我實在弄不好,乾脆你給我弄吧,就說我很想他和阿姐,跟著姐夫過得很快活,反正過些日子他就要來了,其他的話,不用說了吧!”
吳虎臣擦擦額頭的汗,甕聲甕氣的說道。
“成,我就給你添這幾句話進去,你叫人有空把那兩間空屋子打掃整理一下!”錢無病隨口應了一聲,“等下我出去轉轉,你沒事就在百戶所待著,跟著那些老人多學學,幹咱們這一行,光知道打打殺殺可不行!”
“知道了!”
走出家門的錢無病,並沒有穿那身惹眼的官衣,他今天要去王嶽那裡,那身衣服有些扎眼了。
巷口有一家賣粥的鋪子,每日去百戶所之前,錢無病都喜歡在這裡吃一碗白果子粥,店家醃漬的小菜很是爽口,他很喜歡那種味道。
習慣性的在自己常坐的那張桌子坐下,錢無病笑著和賣粥的婦人打著招呼:“桃大娘,老規矩來一份!”
臉上微微有些魚尾紋的中年婦人,面無表情的看了他一眼,按照他的吩咐弄好了吃食,送了過來,只是放下這粥碗和菜碟的時候,用的力氣未免大了起點,震得桌子砰的一響。
錢無病也不在意,微微笑了笑,就這正對著巷口的河色秋景,用起自己的早餐來。
吃過粥,從袖子裡掏出五枚銅錢,放在桌子上,錢無病起身離去,賣粥的婦人過來收錢收拾碗碟,至始至終,賣粥的婦人沒有和錢無病說一句話。
。。
熟門熟路的走到鎮守太監府的側門,錢無病溜了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