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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看了又看,才寬了心,不至於跟她犯同樣的錯誤。
陳煥洗澡時,在裡面待了很久,出來後竟發現許亦菡還坐在沙發上,走近一瞧,她已經睡著了,神態安寧。
她身上沒披一件衣服,像個孩子一樣將身體縮在沙發裡,雙手環抱在胸前。陳煥將頭髮擦乾淨後,走到她的身旁,打算將她抱到床上,卻不想他輕手輕腳的動作還是弄醒了她。
方才許亦菡睡得並不實,一天下來有些疲累,本想看電視強撐著不讓自己睡著,但不遂她意。睜開朦朧的睡眼,她坐直了身體,頗為尷尬地看著陳煥,訕訕地問了句:“今晚怎麼睡?”
“要不這樣吧……”陳煥稍作停頓。
這是許亦菡已全然清醒,心不禁往上提。房間裡就一張床,還有一個略小的沙發,今晚如何睡覺的問題成了她心頭一大顧慮。
“你睡床,我睡沙發。”陳煥說道,一點也沒遲疑。
原來是自己多慮了,許亦菡舒了口氣。
陳煥穿著一身得體的睡衣,頭髮還沒吹,前額貼著幾縷頭髮,不如平日裡成熟,但稍顯的稚氣倒也很耐看。
“你睡床,我睡沙發吧。”許亦菡看了看沙發,不論從長度上還是寬度上,讓一個身高一米八多的男人睡在上面著實不行。
“沒事,你去休息吧。”陳煥乾咳了幾聲。
“怎麼了?嗓子不舒服?”
“還好。”他的聲音裡透著些許的沙啞,他感到自己有點感冒了,不過也是輕微的,他倒覺得不礙事。走到沙發旁,在許亦菡旁邊坐下,往後一仰,大大咧咧地伸開腿:“這兒今晚就是我的地盤了,誰也別想跟我搶。”
“……”許亦菡看著陳煥穿著單薄的衣服,在旅館又不是在自己家,沒有被子蓋,就算那幾件衣服蓋身上,也難免不會著涼。聽著他輕微的咳嗽聲,讓身材修長的他睡沙發,她於心何忍?終是狠下心做了決定,“睡床吧。”
“是啊,你去睡。”陳煥悠然地閉著眼。
“我是說我們。”
“什麼?”陳煥一開始以為自己聽錯了,猛地睜開眼睛,看著許亦菡,臉上露出不可思議的神情。他千想萬想也未曾想到,她竟跟他說這樣的話。雖然他有時會跟她開開玩笑,說一些讓她害羞的話,可是,要真讓他跟她睡在一張床上,除了開心,還有一絲羞澀。是啊,他也會害羞,臉有點發燙。
“你可別胡思亂想,一人一半。”
“沒問題,那……那就委屈你了。”
“委屈我什麼?我看委屈的是你吧。”
正被許亦菡說中,陳煥平時睡大床時就不怎麼安分,喜歡翻過來覆過去,這次要讓他睡一半,實是委屈他了。
兩人都磨蹭了會兒,陳煥先仰倒在床上,超許亦菡說:“還不想睡,等著聽午夜的鐘聲嗎?”
他睡床的左邊,她睡床的右邊,反正睡下來誰也礙不了誰,許亦菡便走到床邊,扯開被子,鑽了進去。
“蓋上被子吧。”許亦菡側過身去。
“我關燈了。”
“還是……”許亦菡想說別,但她睡覺時一向怕光,一旦有光她很難入睡,無奈地說,“好吧。”
周圍陷入黑暗後,許亦菡莫名地一陣緊張,她掖好了被角,儘量往床邊移。
“你這樣睡,明天我們不感冒才怪呢。”陳煥鑽到了被子裡,咳嗽了兩聲。
“哦。”許亦菡低低地應,往裡面靠了靠。
之後,兩人都不說話,各自也都睡不著。
窗簾沒拉嚴實,從窗外透出一絲暗黃的光,淡淡地灑進室內。許亦菡看著那些光,試圖讓其吸去她全部的思緒,將腦中留存空白,奈何她做不到,總會有各種各樣的怪想法在她腦中浮現。譬如,他會不會靠近她,會不會再有別的舉動……
她知道,她不該猜疑陳煥的為人。可夜晚的她,想象力就像長了翅膀,在一片自由的天空裡任意翱翔,一切也由不得她。
這時她平生第一次跟男人同睡一張床,他就在她的身畔,呼吸那麼輕,卻聽得分明。他睡得倒還安分,跟她一樣,一動不動。其實,她很想翻身,卻又怕他睡著了,弄醒他。
“睡了嗎?”她的耳畔傳來他的聲音,在黑暗中聽來,分外好聽。
“你還沒睡?”許亦菡問。
“你說這樣能睡得著嗎?”陳煥終於翻過身來,“你看看中間留了多少,漏風的。”下意識裡,他擠到了她的身邊,瞬間,他的氣息拂過她的耳畔,溫熱而清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