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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亦菡從書包裡掏出兩張用過的演算紙,分別墊在了草地上,兩人並排坐下。
看著夕陽西沉,看著它逐漸沉落,看著圍繞在它周圍的光暈越來越少,許亦菡的心莫名難過起來。
她知道,夕陽總會落下,會在地平線的盡頭消失,燃燒掉它最後一抹光,剩下灰色雲朵浮游天際,如同她暗寂無歸的心。
這大片的稻田再美,這耳邊吹拂過的清風再怎麼怡人,也無法掃去她眼中的黯然。
她將書包塞在懷裡,環膝坐著,眼睛幽幽地看著天。
“我今天學會了一首歌,要不要聽聽?”秦曼君想調動許亦菡的情緒,笑著問。
許亦菡點點頭,眼睛飄忽在數里之外。
“拾稻穗的小姑娘,赤腳走在田埂上,頭上插朵野菊花,手臂上挽著小竹筐……”悠揚的聲音迴響在寬廣的天際,秦曼君的聲音比較稚嫩,正好把這首歌演繹得很到位。
“怎麼樣,好聽嗎?”秦曼君問。
“繼續唱啊。”許亦菡的雙手開始跟著歌曲的旋律打著節拍,漸漸地,嘴裡也哼了起來。
從一個人歌唱到兩個人齊聲放歌,整個天地間似乎只有她們倆美妙的童音。清風來伴奏,田間稻穗也來湊熱鬧,發出悅耳的沙沙聲。
此時此刻,班主任刺耳的說教聲,自己被擰痛的耳朵,辦公室裡老師們投來的目光,還有試卷上紅色的叉叉,這一切的一切,都不重要了。她的耳邊、她的腦際唯獨存有跳動的音符,動聽的歌聲。
許亦菡的難過不是沒來由的。
下午的時候,班主任當著全辦公室老師的面擰她的耳朵,氣憤地說:“你看看,這個我平時上課講了多少回,人家王小梅也沒有犯這樣的低階錯誤。你倒好,一個語文課代表竟然犯這樣的錯誤,回去給我好好反省反省,想想自己這幾次考試退步的原因。”
班主任聲音大,遭來了其他老師的側目,其中有她熟悉的數學老師、美術老師、體育老師,甚至還有別班的老師。那時,她真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什麼叫喪失自尊,什麼叫丟臉。那一刻,她深深體會。
考不好下次可以再考,努力一把,分數和名次總會提高的。而在眾老師面前所丟盡的顏面如何能夠挽回?她又該怎樣面對別的老師?她似乎失去了面對的勇氣。
跟自己的好朋友一起唱著歌,看雲起雲落,看稻穗輕擺,感受著掠過耳際的風,會發覺,什麼事情都沒有她想得那麼糟糕。
身旁的秦曼君臉上有著花一般的笑靨,在天地間綻放,許亦菡似乎嗅到了那股香氣,周身香氣縈繞。
歌唱漸入一種境界,許亦菡坐了起來,沿著稻田歡快地舞蹈起來,稻葉擦過她的小腿,稻穗掃過她身側的手臂,弄得她有些酥癢。可她不管這些,她想讓自己一直沉浸在這樣的情緒裡,一直歡快地舞蹈下去,歌唱下去。甩掉那些煩惱、那些擔憂。
路過的行人可以看到兩個在田埂上牽著手歡快歌唱的女孩。
這樣的日子一直持續到初中,直到遇見了他——陳煥。
以前許亦菡都是跟女生同桌,這次換了男生,讓她不太自在。令她開心的是,秦曼君又跟她同班並且坐在她的後面。
開學伊始,當她興致勃勃地跟秦曼君說笑時,她的外號橫空出世。
“虎牙妹”便是陳煥的傑作。
當陳煥哈哈笑著叫她“虎牙妹”的時候,許亦菡連忙收住了笑容,恨恨地瞪著他。
“我說錯了嗎?”陳煥雙手攤開,看著四周的同學,無辜地說。
許亦菡承認自己嘴裡有一顆虎牙,但她討厭別人給她取這樣的綽號,好像在取笑她一樣,後面還綴了個“妹”。
“你還黑炭呢。”許亦菡看著陳煥古銅色的面板,立馬還擊。
“我這是經常運動鍛煉出來的健康膚色,你懂什麼?如果我這面板都能叫黑炭,那楊樂呢?”陳煥轉頭看在後面坐著的楊樂。
楊樂的面板是名副其實的黑,一咧開嘴就能看到兩排潔白的牙齒,都能給黑人牙膏做廣告了。
“那你還想跟黑板比嗎?”許亦菡睥了他一眼,低聲說了句,“小矮個。”
“說什麼啊?有本事說話別像蚊子叫。”陳煥將腿翹在許亦菡的板凳上,還翹得老高,擺出不可一世的姿態。
“小矮個,我說你是小矮個。”許亦菡並不懼他,咄咄逼人地說。
“哼,以為長得高就了不起啊。”陳煥悠悠地晃著腿,“現在還沒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