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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晚退兵三天,只要三天,太原城倒必能一戰可下,可能我朝已經收復幽雲十六州,牧馬長城外!”一個士人對當年太祖徵遼,水淹太原城,無功而退大發感慨,痛心疾道。
“***,一群事後諸葛亮,還如果,可能呢,如果你爹當年把你甩在牆,可能還沒有你呢!”趙檉惡毒地暗罵,這些人對軍事問題過分的學術化研究,使其思維嚴重脫離軍事實踐,以致對具體戰爭過程認識不足,戰爭是血與火的激烈較量,是真真切切的兩種力量生死對抗,實際的殘酷性,戰機的瞬間轉換,是未親身經歷的文人儒士們所不能想象的,哪裡容得下什麼如果,可能,這些虛幻的東西。
酒樓裡的爭論聲越來越高,場面有些失控,趙檉沒有想到這些平常看似彬彬有禮的文人儒者們一旦發生分歧,也會拍桌子瞪眼,聲嘶力竭地為自己的觀點辯護,大有為真理不惜拋頭顱灑熱血的模樣,趙檉感覺如果不是顧忌自己士人的形象,他們恐怕就會像街頭的潑婦那樣跳腳罵街了。
“夏竦何曾聳,韓琦未足奇。滿川龍虎輩,猶自說兵機!”趙檉忽然想起大宋的叛徒,西夏的功臣張元在好水川之戰後羞辱韓琦,夏竦的這首詩,他們兩人也算是領兵的文臣中的佼佼者,卻被一個屢次科舉不中,憤而離國的個窮酸打的全軍覆滅,“生空談誤國!”‘得來終覺淺,絕知此事要躬行’,恐怕只有亡國的那天這些人才能明白這個道理,趙檉長嘆一聲輕聲道。
趙檉沒有插言,也沒有制止,而是以一種旁觀者的態度靜靜的看著這些人,觀察著每個人的表現,重點當然是何去非。剛才他讓趙信兩人買,只不過是想吸引何去非的注意,這本他早就看過了。從中他看出何去非的主張和思想,他深受這個時代、社會現狀的影響,宋朝建國以來,外敵屢屢寇邊,至王朝中期國家邊患愈演愈烈,社會政治‘三冗’現象嚴重,長期的崇文抑武,導致國家將卑兵弱,不得不靠金錢贖買和平,而國內官僚士大夫卻分成兩派激鬥多年,不能一致對外。
何去非有感於此,著立說針對這一系列社會問題,引史據典,詳細解讀,希望為現實提供借鑑。可也正因為如此,他的學說也偏向於國家大政、用人權謀、運兵得失、戰略戰術的應用,但是他卻沒有經歷過戰場的血雨腥風,他的思想難免與實際脫離,也致使他的研究關注的範圍受到侷限,對於選練士卒、日常訓練、實戰殺敵這許多重要軍事問題避而不談。
但是他的許多觀點卻和趙檉有暗合之處,他敢於否定前說,提出自己的觀點,不迷信權威,讓自己佩服,而且從中可以看出此人心思縝密,善於謀劃,對局勢變化具有良好的洞察力,這個正好可以彌補自己對現在形勢認識的不足,所以黃經臣一提起此人,就引起了趙檉的興趣,才有了今日之會。
“兵有所必用,有所不必用,當戰則戰,當止則止,要據順逆之情利害之勢來決。忘戰、惡兵可招喪國,樂戰、窮兵亦有敗亡之禍,是以有以用而危,亦有不用而殆!”當這些人論起當前是否是出兵掃北,恢復幽雲諸州的時機時,何去非從容應對,侃侃而談,以數語表明了自己的觀點。
“好,說得好!”一直靜聽的趙檉突然站起拍掌叫好,他這幾句話真該讓自己的皇爹好好聽聽,如果他能記住了,也就可能不會招來日後的喪國之禍。
“黃齒小兒,也敢論兵,只是不知天高地厚!”一個傢伙可能被何去非說急了,見有人喝彩,惱羞成怒地衝趙檉嚷道。
“大膽,爾敢對王爺無禮!”趙信見那人出言不遜,當下站出來厲聲喝道。
“你活的不耐煩了,竟敢辱罵王爺!”剛才正和高寵用筷子當大槍斗的不亦樂乎的趙勇扔了筷子,竄過去就把那人脖領子薅住了,從椅子提溜起來惡狠狠地吼道,在訓練營這些日子他們每日都被灌輸主辱僕死的思想,腦子中王爺就是自己天,罵王爺和罵自己的爹孃無異。
“趙勇,放手,這是斯文之地,不要動手!”趙檉知道自己這個手下的厲害,只要他使個眼色,趙勇就能把他從樓扔下去。
“王???王爺也不能以勢壓人,公理自在人心!”那個傢伙肯定還沒睡醒,梗著脖子擺出副威武不能屈的架勢說道。
“王爺何曾以勢壓人,你等十數人與這老者辯論,言辭激烈,難道不是以多欺少嗎,而王爺只是說了句公道,你卻出言辱罵,不怕有辱斯文!”不等趙檉說話,趙信已經不幹了,指著那人鼻子說道,要不是王爺有命在先,恐怕他就要前廝打了。
“天理昭昭,天理昭昭,我乃朝廷七品承直郎,今日竟被一惡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