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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農村基層領導是檔案都念不下的半文盲,為自身的利益及往上爬,當權者成土皇帝,多吃多佔成常例。一邊是大吃大喝的幹部,一邊是將成餓殍的奴隸。這些土皇帝之所作所為,比奴隸主更為血腥殘暴惡劣。幹部雷厲風行瞎指揮,搞大鍊鋼鐵搞亂農業,從中央到地方憑想像定糧食產量,然後在反瞞產私分幌子下,不管農民死活強行超額徵購。說什麼這是走社會主義還是走資本主義兩條道路的鬥爭,批鬥時吊打、拷問、捆綁,打死人成家常便飯,然後抄家挖糧食把農民逼到飢餓線上——這是導致大饑荒和餓殍邊野的根本原因”
“人為造成大饑荒後,政策略有鬆動使情況有些好轉,由於農業生產仍停留於手工操作及畜力進行,農民只能從田土上得到收入,生活水平沒有什麼改善。糧食單位面積產量,基本上是依靠複種指數的提高及單位面積內植株數量的增加。人口的增加,成本的增長,農民所得沒有增長反而減少。由於複種指數的提高,植株數量的增加,原來的水利設施跟不上需要;為田土休養所種植的緑肥面積的減少,又沒有足夠的化肥和其它肥料補充,產量的波動幅度較大。複種指數的變化,收種季節重迭且縮短,農忙時勞力緊張,婦女和兒童被投入生產第一線以紓緩勞力之緊張。在輸電線接通之前,天矇矇亮農民就起來,男的去幹活,女的在家做飯,中午稍有間息,然後一直幹到天黑;輸電線接通後,午夜後高音喇叭叫,挑燈夜戰,夜場趕日場就成搶收、搶種的手段。對自然資源掠奪性利用,使人瘦、田瘦、牛瘦、豬瘦、狗瘦、貓瘦”
“土改以後,農村中先有互助組,隨後是生產合作社,直到後來的人民公社,使對農村的控制更容易,手段亦步亦趨更為殘酷。所有的農副產品都要按指定的數量和價格繳售,根本不管實際產量和農民本身的需要。種植什麼,飼養什麼,農民沒有自主權。經常發生種下的莊稼被犁掉重種,農民所飼養的雞、鴨,如果數量過多則被強行收走”
有小聲哭泣,有人勸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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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現在文化大革命期間,早稻收購價是7元錢100斤,晚稻收購價是9元多錢100斤,但當地政府部門要農村在早稻收割後把全年的公糧繳夠,早稻只允許農村留下供秋收前作口糧的一部份。用作工具的一把杭州產鼔工牌老虎鉗,五寸的要買3元5,六寸要買4元多。每100斤肉豬的收購價是50元,農民一般要養半年多才能達到:屠宰後能有帶骨肉70斤,毛豬重120斤的出欄標準。一隻小豬買回來就得十幾元到20元,除了新增青詞料及自家口糧裡可產出一部份飼料外,有時還得從市場買入一部份。讓豬用毛澤東思想掛帥,不把豬餵飽,豬能長得大嗎?農民養一隻豬,只是把自家口糧裡所產出的糠換成肉豬,其實賺不了錢。養豬僅是為了完成生產隊所交給的積肥任務和從生產隊購得一些飼料糧。農民結婚時要想買只上海產三五牌檯鐘,價格是35五元到40元,而且也不是農民想要就可買得到。辛苦半年多養育一隻豬,還換不回一隻檯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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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革命革命,民不聊生啊!”有人忽然高聲感嘆!
“民脂民膏!暴殄天珍啊!”眾聲附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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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村中教育式微,醫藥衛生條件差,疾病肆虐。農村中種植的蔬菜基肥是用人糞肥或畜糞肥填底,施人糞肥時都是直接在菜側從上往下澆,直接觸及蔬菜。清洗蔬菜時又不洗乾淨,由於習慣,亦為節省柴草,炒菜時火侯不到;有些為節省柴草,乾脆用鹽醃一醃就拿來下飯,導致腸胃寄生蟲病和腸胃道傳染病成農村多發病。經常可見到嘔出或屙出幾十條蛔蟲和蛔蟲梗苦膽的病例,因蛔蟲鑽入氣管而喪生的亦不少見。此外,其它常見疾病有痢疾腹瀉、肝炎、腎炎、胃炎和肺炎。由於缺乏知識和防護裝置,農藥中毒時有發生,進而導致肝癌亦不少見。農民求醫吃藥都得自掏腰包,掏不起腰包,只能自找草藥或等死。後來雖然有合作醫療及赤腳醫生使情況略有改善,但赤腳醫生既缺乏醫療訓練,又無路可求上進,只是徒具形式豈不聞‘合作醫療好,幹部用好藥,貧下中農三樣寶:阿司匹林、土黴素、紅水藥’”。
……
老師?內地流民?——已經到了米林?
草窩外,一個藏袍打扮的人,牽馬駐足,本能地打了個寒顫。高虎聲!
他上次路過的時候,還並沒有這個茅棚
…
老漢從另一面土牆,轉進屋,灌開水,飄來了酥油茶香。
高虎聲馳馬而去,此刻,他飢腸轆轆,可是更重要的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