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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一點都沒變。
陶墨言不動聲色地將傘收起來,視線落在不遠處,輕聲道:“合慶比我上回瞧見他時好許多……那會我從水裡將他撈起來,他瘦瘦弱弱的,眉宇之間都蹙在一塊。這回見他卻有很大不同。”
“……”
宋研竹愣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陶大少爺這是在跟她聊天。前一世他能找她聊天的機會簡直少之又少,大部分時間是她說著,他不耐煩地聽著,這回乍然交換了位置,她倒沒跟上節奏。
“嗯,是變好了。”宋研竹低低應了一句就想結束談話,低聲說道:“對不住,陶大少爺,天黑了,我們該走了。您請自便……”
說著她就要起身走,正要跨步,卻被一個阻力拉住,她低頭一看,自己的裙襬就踩在陶墨言的腳下,陶墨言神色淡然地看著她,顯然是不想讓她離開。
“麻煩您……”宋研竹低聲道,陶墨言卻突然問道:“宋二小姐,咱們從前見過麼?”
宋研竹怔了一怔,勉強笑道:“見過,兩次。”
陶墨言沒想到她老老實實地把頭次見面也算進去了,可這不是他要的答案,“今年以前呢?”
“沒有。”宋研竹正色道,“陶大少爺,請高抬貴腳,我要下山了,不然我的家人會著急。”
“你不想要你的小象麼?”陶墨言攤開掌心,一對銀質小象赫然呈現,宋研竹伸手要搶,陶墨言卻又握回去。
宋研竹譏誚道:“堂堂陶家大少爺說話這般不算話,上回這小象便該輸還給我,你卻留到了今日!”
“那日你的畫並未畫成!”陶墨言咧嘴一笑。宋研想起那日半殘的《梅花圖》,頓時失了語言,有些懊惱道:“既如此,那這小象我只當送給陶大少爺了!煩請抬腳!”
她的語氣裡隱約帶了怒氣,眼裡更是浮上一抹厭惡之色,陶墨言一怔,心裡頭只覺得像是塞住了一塊石頭,上不來也下不去,憋屈地慌。看看手裡的銀質小象,自個兒都覺得自個兒不像話:何必呢,這樣為難一個小姑娘。更何況,這個小姑娘對自己還沒半分好感!
每每遇見她,他就這樣失態,真是不像話。
陶墨言頓時覺得索然無趣,抬起腳鬆開宋研竹的裙角,隨手將那對銀質小象拋過去,道:“這些女孩家的玩意兒我拿來也沒什麼用。宋二小姐還是自個兒保管,下回可別再弄丟了!”
宋研竹接著那對小象,只覺得暖暖的,還帶著陶墨言的體溫,一對小象比從前更加亮,在陽光下栩栩如生。從前宋研竹拿到這對小象時,身上就有銀質小環,是後添上去的,宋研竹戴了這麼多年,環被打折了,此刻也被修好了,用一根紅繩子編成的絲絛串在一塊,既能隨身帶著,也能當配件。
“我多事,尋了個匠人幫你修好了……那匠人說你這是老匠人制作的,要恢復成原樣不容易,費了好些功夫也只能這樣!”陶墨言道。
宋研竹一時有些不知所措,咬著唇低聲說了句“有心了”,轉身喚上宋合慶和朱景文,忙不迭地往山下趕去。
陶墨言望著她幾乎落荒而逃的身影,強大的無力感和挫敗感籠罩著他。他實在想不明白,一個同他素未謀面的姑娘這樣厭惡他的理由是什麼——儘管他告訴自己,這個姑娘並不可愛,她莽撞、任性,有時候有超乎尋常的耿直,並且對他懷著未知的惡意,他並不喜歡這個姑娘。可是這並不代表,她就能這樣厭惡他。
萬事如意的陶大少爺頭一次遇上這樣的難題——為什麼一個人會對另外一個人莫名其妙的討厭?這個讓他想破頭都想不出答案的難題讓他忍不住撓頭。
日頭漸漸往下墜,山頂上吹來的風卻是涼爽的。陶墨言撿起落在地上的書,翻了幾頁,有些心煩意亂:替她撐傘之前,她的臉上停著一隻飛蟲,他伸手去幫她撣蟲子時,指尖落在她的面板上……柔滑細膩,白裡透紅……
停,停下!
陶墨言深呼吸,努力告誡自己停止想象,卻忍不住又去想,他趕忙起身離開山頂。剛走了沒多久,就見宋合慶哭著往下跑,也不知是淚水還是汗水,混成了一團。
他心裡咯噔一跳,攔著宋合慶道:“合哥兒,怎麼了!”
宋合慶脫力一般,指著樹林的方向,哭道:“陶大哥,你快去救救我姐姐吧,他們被野豬盯上了,要……要死了!嗚嗚……”
陶墨言只聽到一半,抬腳就往樹林方向奔去,走了兩步回頭喊道:“不許哭,趕緊下山去叫人!快點!”
那一廂,宋研竹正摟著朱景文,緊張萬分地往後挪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