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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手佛陀黃銅暖爐,趕緊跟上,把手爐遞給霍氏捧著。
那婆子站在門外行了禮,卻又支支吾吾地說:“只是……六小姐的馬車停在西角門時,她走下來,卻往正門去,站在門前動也不動……”
霍氏將眉一皺,婆子臉一垂,不敢再語。
陳豐家的看霍氏臉色陰鬱,忙委婉道:“大概是六小姐想看看咱們府裡的氣派……”
霍氏睨了一眼陳豐家的,目光森寒。
陳豐家的也覺得這話太牽強。富貴人家,法度森嚴,只有正室嫡出才能走正門,而妾室庶出可都是從偏門進出的。
這可如何是好?
府裡六小姐到正門口的訊息,一時鋪天蓋地傳開,大家都以為六小姐從小在外長大,不懂大宅門的規矩,才要從正門進。卻偏偏經管事提醒後,她依舊紋絲不動的站在正門口,後面一個眉毛稀疏的婦人也站立不動,年長的管事認出是以前服侍柳姨娘的丫鬟巧娘。
細看那六小姐長得肖似當年柳姨娘,她一張雪白瓜子臉,柳葉般的雙眉,清亮如水的大眼睛晶瑩剔透,還透著一層水霧,挺直的鼻樑,薄薄的雙唇,嘴角未笑卻抿出小小的菱角。
府裡小姐眾多,各個貌美如花,六小姐這相貌也是拔尖的。
只不過那身青白妝花緞褂子透著股鄉土味,看得出是天青色洗白,袖口前襟還大大小小的縫著補丁,月白色的襦裙也泛著黃,這一身打扮,便是府裡未入等的小丫鬟,也沒見穿得這般寒酸。
外院管事好言相勸,她卻也不回一句,只是怔怔地站著。
她瘦削的身子迎著風雪,筆直地站立在廣亮大門前,未上臺階,任由雪打在臉上,凍得抖索。
良久,她才抬頭仰望,記憶中的廣亮大門還是這麼壯觀,那門樑上八座金蟾紋角替,又翻了新色,四枚雕以“吉祥富貴”的菱形門簪,又添了兩枚。
這樣的廣亮大門,似乎昭示著傅府的富貴,更甚往昔。
可是,在記憶最深處,她和巧娘就跪在這個地方,哭著求父親、求母親,求他們救她。
他們卻說,你是個野種,不配站在傅府的臺階上,別玷汙了傅府門楣……
他們還說,得了天花,不如趁早死去,往左筆直走有條澗溪塘,你娘也是沉了那塘……
然而,如今她卻很想說:“我活著回來了……”
第二回 傅府富貴門 明爭暗鬥湧
遠香堂裡,姨娘和小姐們規規矩矩坐在堂屋,沒一人吭聲。但每人心底都掂量著一番計較,六小姐回府想從正門進,這樣不懂規矩,太太也能忍?真是亂了套子。
陳豐家的扶著霍氏來時,眾人皆緩了面色起身,敬言福禮。
霍氏坐在太師椅上,陳豐家的端了舊窯小茶杯,給霍氏斟杯熱茶,她慢慢飲了口,看著支摘窗外的雪花,眉頭不自然地皺了皺。
大小姐傅景沫見此光景,憂心走到霍氏面前,柔聲道:“母親,六妹妹還在門外,雪下得這麼大,我們去把她接進來吧!”
她說話聲音極甜極清,令人一聽之下,感覺說不出的舒適。十七歲年紀,肌膚似雪,細如凝脂,滿臉都是溫柔,滿身盡是秀氣,穿了件象牙色繡百蝶窄袖褙子,翠藍色挑線裙子,一步一搖端的是副大家閨秀。
霍氏看了眼景沫,眉頭皺得更深。
“不行,憑什麼要母親去接,她懂規矩嗎?她只是一個庶女,她姨娘又做了那樣的事,是不是我們府裡的還不知道。我看她故意站在外面受凍,就是要母親親自去接她!”說話的這位小姐十一二歲,傅景汐,與景沫是親姊妹。只見她臉蛋微圓,相貌甚甜,眉目英氣,與景沫是截然不同的氣度。不過嫡出的小姐,總是萬般脾氣。
霍氏睨了她一眼,嗔怪道:“怎麼說話的?”
景汐暗暗地吐了吐舌頭,扭頭坐在雕漆椅上,看著平頭案上的甜白花觚,兀自置氣。
屋子裡的人皆不言語,景汐是府裡最小的女兒,十小姐,自小得到傅府老爺傅正禮喜歡,受寵非常。而庶出的小姐們規規矩矩坐在一旁,不敢亂語,嫡庶之分立現。
不過大家都認同景汐那番話,六小姐是個庶出的小姐,太太讓她回府,還不肯進來,好大的架勢呀!
霍氏不見動靜,大家都不敢作聲。一時屋子如膠凝脂,冷得人直打寒戰,大夥兒都抱緊了手爐。
少頃,霍氏轉臉問安姨娘:“安姨娘,依照你看,該怎麼做?”
安姨娘靜靜地端坐一旁,突然聽霍氏問話,臉上幾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