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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屋殘破,除廠屋頂破損處落下的那點星光之外全是漆黑黝黯,那人的臉融在那一片漆黑中,只有一雙眼睛電光四射。
我覺得冷。
這個黑色面板的男人,長著一張鷹一樣的臉,身上還穿著殘破的鎧甲,帶著斑駁飛濺的血痕,只一眼就讓我覺得,他絕非善類。
而且,他是個墨國人!
我花了一點時間調勻呼吸,緩過氣來,眼睛從他身上轉到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伊麗身上,壓低了聲音道:“你想要我做什麼?”
他的彎刀仍舊擱在伊麗的頸側,眼睛斜睨著我,不說話都有一種高高在上的氣勢。
他開口,說的是漢語:“你們知道如何穿過峽谷,我要你們帶路,帶我離開此地。”
“你怎麼知道我們識路?”
“我聽到你們的對話了。”他板著臉。
看來他在此地已經潛伏了很久,多半在我們到來之前就已經來了,只是不知他是怎麼將自己藏起來的,這麼高大的一個墨國人,在哪裡都應該是很顯眼的。
我動了動僵硬的脖子,再看了一眼他的打扮,大概有些明白了。
“你也是個逃兵嗎?”
他聽我這麼說,雙目一睜,隱約有怒火,但嘴上卻並沒有反駁,只冷冷地哼了一聲。
我心裡一咳,覺得自己一定是說對了,這人看上去確實不像普通士兵,但是就跟再難吃的蘿蔔還是蘿蔔一樣,級別再高的逃兵還不是一個逃兵?
想到這裡我就沒那麼害怕了,原本摸索著纏在腰間的金絲索的手也收了回來。莫離雖然教了我幾招以防萬一,但是萬一裡還有萬一,若是我出手不慎,讓他先傷了伊麗,雖然她不是我的至親之人,但到底是一路同伴,我已經看過了太多的死傷,再也不想多看一個了。
我略略放心,既然他有求於我們,那現在應該還不至於傷害伊麗,至於帶他走出那個峽谷,對於桑扎來說,也不是什麼難事。
只是……我又看了一眼地上的伊麗,悄悄嚥了口口水。
大哥,你有難處就說嘛,何必這樣暴力,弄得場面這麼難看,這家有個小孩已經很討厭墨國人了,你再這樣對他的姐姐,到時候大家真的要一起上路起來,氣氛會很難搞啊。
那人並不在意我想了些什麼,動動身子,又開口道:“出去跟他們說,我要食物和水,還有,現在就讓他們準備上路。”
我愣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食物和水都有,可是晚上太危險了,我們原本是打算明早再走的。”
他對我怒目而視,手上的彎刀往下壓了一下。伊麗雖然昏迷著,但還是吃痛地身子一動。
我被嚇得一身冷汗,立刻對著他一邊搖晃雙手一邊用力點頭,“別,別,我這就去說。”
他這才點點頭,又從懷裡摸出一樣東西來丟在我腳前,半點不在意的樣子,“你拿去給那個老頭子,跟他說只要他能帶我穿過峽谷這就賞給他了。”
我一低頭,地上一抹翠色,黝黯處仍是幽然生光,原來是上好的一塊玉飾。
這樣的東西我過去見得多了,但在這荒野之地乍然出現,倒是讓我一怔。他見我這模樣,眼裡露出些嘲然,又道:“你要是聽話,本……我也有賞。”
我看他一眼,沒再說話,默默地撿了地上的那塊玉出去了。
其他人都已經睡熟了,除了幾個在外圍放哨的人的走動聲之外,營地中悄然無聲,遠處峽谷中的風聲卻是越發的恐怖,靜夜裡淒厲如鬼。
營地外有放哨的人,我一走出木屋他們就注意到了,一起遠遠對我招手,還有人用蒙語叫了句什麼。
我大概明白他的意思,在問我出來幹什麼,但大家語言不通,我只好胡亂搖了搖手,反問他們:“桑紮在哪裡?”
夜裡風大,他們該是沒聽清我在說些什麼,又朝我的方向走了幾步。
異變就發生在這幾步之間,我聽到利箭破空的聲音,還有他們身後黑色天空中突然出現的火光。一聲驚叫還未出口,帶著火的箭雨已經落下,慘叫聲馬嘶聲伴著火焰燃燒的光芒一同將營地中的平靜撕碎。
我飛撲過去,只來得及將一個人從箭雨中拉開。我與他滾撲到一堵坍塌的矮牆之後,雖然我已盡全力,但他的腿上仍然中了一箭。
那是一支火箭,不知由多強的勁弩射出,深入他的小腿,幾乎是對穿而過,箭身上還帶著火。撲鼻的皮肉焦味中,他大聲地慘叫著,抱著自己的腿在地上打滾。我咬著牙扯過一塊毛氈用力拍打,好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