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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走越慢,溫涼在她前頭走,身後卻像有眼睛似的,她慢他也跟著慢,始終只比她前兩個身位。
漸漸的,兩人落後前面的人太多了,楊芃又邁起了大步子,快速的朝著王萱他們追去。
王萱正和蘇麗珊說話,準確的說是聽蘇麗珊說話,兩人年歲相近,王萱性子軟和安靜,和蘇麗珊剛好互補,她聽蘇麗珊說山野樹林的故事,說他們那裡的風土人情,聽得極入迷,不時的追問“然後呢?”問的蘇麗珊更有講故事的興致了。
王竟勤因為姐姐不理自己,就到處跑來跑去的鬧個不停,被王萱拉住訓了幾句,訓完了也不長記性,又去鬧了。
楊芃把剛在車上睡醒的李玉錦拉到王竟勤身邊,“竟勤,好好照顧玉錦妹妹。”
王竟勤歪著頭看了看這個小妹妹,點點頭,拉著她的手讓她坐在了自己身邊的椅子上,李玉錦還迷迷糊糊的,讓跟著誰就跟著誰,也不哭嚷。
總算把孩子安撫好了,戲臺子上也開始了演出,先是一出武戲,講一戶獵戶上山打獵碰上了狼群於是廝打的故事,打到最後獵戶發現狼群裡竟然有個小孩,正是他當年丟失的兒子。
蘇麗珊聽得一愣一愣的,唱詞因為聲調變音變的厲害,她聽不明白,王萱就給她講解,兩個人越玩越投機。
李玉錦也聽不懂戲詞,不過不礙著她高興,她指著桌子上的一個個盤子,讓王竟勤給她拿吃的,連花生都不讓丫鬟剝,指揮著王竟勤剝了喂到她嘴裡,王竟勤難得碰到比自己小的玩伴,很好說話的給她剝了花生米,還像大人似的提醒她:“慢點吃,嚼碎了再咽,別嗆著。”
至於溫涼和楊芃,兩個人居然沒有膩乎在一起,反倒是各看各的一句話不說,不過中途的時候溫涼拿出了糖罐給她衝糖水,然後沉默著把糖水替換了她喝的清水,楊芃是喝了一口才嚐出來味道的,偏頭看了眼溫涼,又極快的坐正聽戲了。
暖陽就這麼一邊飲茶,一邊聽戲,一邊觀察著其餘人,大家都有伴兒,怎麼就她落單了呢?她喝的是茶,也覺得像酒似的醉人,喝到最後都不知道戲唱的是什麼了,暈乎著問楊芃,“這茶裡是不是摻酒了?”
楊芃從她那壺茶倒了些在自己碗裡,嚐了嚐味道,“是桂花茶啊。”
暖陽“喔”了一聲,“那繼續聽戲吧。”
“唱完了呀,咱們這就走了,從煙溪街走到拱橋畫舫那裡,逛一逛攤子。”楊芃剛說完,覺得自己腰上被人戳了一下,回頭卻看見溫涼目不斜視的望著戲臺子。
暖陽看他們鬥氣覺得有意思,也不跟著摻和,“那就走吧。”
煙斜街上賣小吃的居多,蘇麗珊叫糖人師父畫了個狼,笑眯眯的舔著等其他人的糖畫,一行人都買了,就連溫涼最後去付錢的時候也要了一個,“請給我畫朵花。”
糖人師父還沒見過青年郎要花的,一邊勾線一邊笑著問,“送你身邊的這位女客?”
溫涼交了錢拿過糖花,嘎嘣就是一口,“自己吃。”
再走了幾步又有賣糖葫蘆的,蘇麗珊又嚷著想吃。然後是糖耳朵、糖瓜……吃到最後,糖進了嘴裡都是苦味了。
暖陽一直覺得有些醉醺醺的感覺,那些吃的她都吃過,也不怎麼稀罕,走在隊伍的最尾端,只跟著看。
終於過了拱橋,上了提前包下的畫舫,飯菜瓜果擺上了桌,暖陽覺得有些難受,跟楊芃說了句出去透透氣,就帶著丫鬟去外面了,她剛深吸了幾口氣,後腳楊芃就跟出來,“沒事吧?”
“沒事,可能有些暈船,你上去玩吧,我先回公主府好了。”暖陽不想掃了大家的興,“你快回去,等下次再出來玩再叫我。”
楊芃點點頭,“那你先回府吧,路上小心些,車馬就在梨園後頭候著呢。”
暖陽應聲,領著丫鬟沿著來時的路往回走。
天色已經黑了,還沒出正月,街上依舊掛著些花燈,一到晚上便點起來。暖陽走到拱橋上的時候,忽然看見橋邊立著個人,她頭腦發暈,竟然覺得這記憶和許多年前的一幕重合了,她快走了兩步,走到那人身後的時候,小聲的叫了聲,“小舅舅?”
被叫的人驚訝的轉身,指著不遠處的畫舫問:“不是在那裡玩麼?”
暖陽鼻子一抽,昏沉的腦袋清明瞭一瞬,又繼續發沉,她往前撲了一步,撲到他懷裡,“我生病了,就先走了。”
溫澈單手環住她的腰,用眼神示意了下後頭跟著的丫鬟,那丫鬟是暖陽的心腹,屈身行了禮就退下去找自己府裡的馬車了。溫澈低頭用嘴唇親了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