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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來聶家的路上,周衡打了個電話給秦徽茵,本意是催促她趕快回家照顧週末,結果後者非常淡定地表示正在國外跟他小姨媽度假,歸期不定,周衡非常無語地想要結束通話電話時,秦徽茵和他小姨媽非常無聊地哈哈大笑,澄清她們其實剛剛踏進家門,眼下週末正含著棒棒糖拆禮物呢……結束通話前,秦徽茵非常理智地告訴周衡,雖然她不滿周成川洩密,但端午確實是回聶家去住比較好,她哥哥以後會越來越忙,她一個小姑娘一個人住在外面,有太多的不安定因素,單就前些天逼近四十度的高燒,如果不是恰好有跟周衡約定一起吃飯,後果不堪設想。
周衡盯著腦袋上一團低氣壓整個人看起來灰撲撲的端午,緩緩道:“端午,我一直在公司加班,不知道手機是什麼時候沒電的,沒有接到你的來電,也沒有及時回覆你的簡訊,對不起。”
端午的腦袋重重壓在胳膊上,嘴巴也抿得緊緊的,一點要回應的跡象都沒有。
周衡慢條斯理地繼續道:“我知道你不願意搬回來,但是你自己想想明鏡留宿在聶家或者學校時,你一個人在上饒街的日子,你自己看電視,自己煮飯吃,沒有人跟你搭話兒,沒有人管你什麼時候出去什麼時候回來……端午,你住不住那裡,你媽都不可能再回那裡了……”
端午悄悄握拳,她有點討厭這個一直在扎她痛腳的周衡哥了。她想,周衡哥果然是不喜歡她的,周衡哥的標準是黎薇薇那樣的,精緻、漂亮、優雅的大人模樣,他答應跟她約會,大約就像李一諾推測的那樣,是看兩家關係不錯而她一個人生活有點可憐。
端午的腦袋碾壓著胳膊慢慢偏轉至四十五度,她目不轉睛地看著寫得很亂的數學卷子,壓低聲音說:“周衡哥,我要做卷子了。”
周衡聞言沉默著看向窗外,雖然下著雨,聶家鑲在草坪裡的地燈依舊不知疲倦地散發著青白色的微光,只是這光只能在月朗星稀的夜裡起個錦上添花的作用,做不來雪中送炭,它既照不亮前行的路,也溫暖不了惶惶的心。
“端午,明天出去約會吧。”
周衡的長指輕輕落在“胡巴”的耳朵上,目光微斂。
端午眼前一片模糊,她想說,你不要再用“約會”這兩個字來形容你跟我一起出去的關係,那根本就不是約會,在你眼裡,那只是帶個侄女出去遛遛吃頓飯而已。“約會”是那種地位平等互相尊重的戀人之間的專有名詞,而你甚至都沒有跟我打個招呼,就通知你眼裡的“我家的大人”來接人了。
端午緊握著筆,帶著一點點怒意,固執地重複道:“我要做卷子了。”
周衡頓了頓,輕道:“端午,你在我那裡的事兒,不是我跟你奶奶說的。”
端午那原本越來越佝僂的背影瞬間就僵住了,半晌,腦袋緩緩轉回去,重新壓進臂彎裡,一動不動。周衡看著端午非常明顯的身體語言,眼裡掠過一抹驚詫,一抹會意,和一抹慢半拍的沒有來由的釋然,他起身離開萌態可掬的“胡巴”走向端午,後者像是電量耗盡了似的沒聲沒息的,周衡斂著笑意抓住端午睡衣的帽子輕輕往下一扯——他以為她最多也就是委屈到眼睛有點潮溼,結果把那一直想往回縮的腦袋按住,轉過來一看,那大大的眼睛早就腫成一條線了,鼻端很紅,紅得像是誰給畫了小丑妝,溼漉漉的短髮亂糟糟地貼在臉頰上,她看起來跟個剛從水裡撈出來的貓兒似的——大概他推門進來之前,她就開始在哭了。
端午橫臂遮著眼睛,泣不成聲:“……但是她說……你告訴她的。”而且是用一種“你在給人添麻煩”的語氣。
周衡看著端午臉上新舊混合縱橫交錯的淚痕,驀地想起聶奶奶稍早前看他的眼神,他微不可察地皺眉,轉頭耐心地跟端午解釋道:“我帶你去住我的房子,就表示我重視你不願意搬回聶家的想法,就是要幫你拖一拖,拖到明鏡回來你們兩個一起商量到底要住到哪裡……你是個笨蛋嗎?”
端午聽到最後一句,眼睛驀地露出來,似乎要瞪周衡,但那撲簌簌落下來的眼淚削弱了那本就不堪一擊的惱意,再過十分鐘左右,端午終於穩住情緒。
周衡抽出盒子裡最後兩張面巾紙往端午眼上一糊,按捺著漸漸升起的異樣感,笑道:“行了,你看看你都髒成什麼樣兒了,去洗把臉。”
端午捂著眼睛乍喜乍悲地走進浴室,片刻,有點害羞地把著門,露出兩隻醜得不像話的眼睛,她似乎想問什麼,但實在是不好意思,於是有點著急地抓耳撓腮,周衡面色平靜地看著她的窘迫,看著看著,一開始是嘴巴,然後是眼睛,最後,就重現了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