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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小的女兒,父母都是開明之人,對其百般寵愛,除了針織女工,讀書識字一樣不少。
“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是父親教其練字時常寫的句子,她欣賞父親這種豪邁的氣概,巾幗不讓鬚眉也深深紮在了她的心裡,那首《木蘭詩》很小就能背誦了。 像“關關雎鳩,在河之洲”這樣的句子早在閨閣之中讀過不少,就像一陣悠遠的風將她吹向夢中的在水一方;《遊園驚夢》也是偷偷看的,那句“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生而不可與死,死而不可復生者,皆非情之至也。”重重的地撞開了少女的心懷。十六歲的她,出落得嬌豔欲滴,落落大方,雙眸如水、綠鬢如雲,一彎柳葉眉又細又長蓋過細長微微上挑的眼角。上門提親的絡繹不絕,父親的至交方大人家的公子自從那日在其家宴上的偶遇便一直對其念念不忘,為了好上加好,兩家也都有這個意思。
一日,方大人便對其父說:“顧大人,你看兩個孩子也都不小了,是否該考慮成家立業了?”
“唉,蕙蘭這孩子,被我慣的不成樣子,等我好好調教調教就讓她紅紅火火的嫁過去。”
哈哈,哈哈,兩家一拍即合。
莫非真的是定數難逃,心中所想上天都要給你個答覆?明明終點只有一個,明明已經看到了終點,卻讓你歷盡曲折走遍萬水千山。
那年的三月三,她跟母親說好要去法源寺上香,其實不光是上香,她還想出去見見世面,看看外面大千世界中的眾生百態,古人說得好:“讀萬卷書,行萬里路。”母親不斷的囑咐:
“蕙蘭,千萬不要惹什麼事非,早去早回。還有,綠珠千萬要看好小姐。”
“嗯,知道了,母親。”
“是,夫人。”
那天她穿了件白色紗緞衣服,貼身丫頭綠珠陪同,上完香,還許了願:只願找到那個至情之人,那個靈魂深處最想要的人,然後與之白頭偕老。說來也巧,就在那轉身抬頭的一瞬間,一個一襲白衣面板白皙的男子映入了她的眼簾,兩人四目相對。一霎時心中閃過一個念頭:未來的夫君這個樣子啊!她為自己這種念頭吃了一大驚,不知不覺羞紅了臉,傻傻的呆立在堂前,綠珠忙問:
“怎麼了,小姐?”
她慌忙答道:“哦,沒事兒。”
她不敢再一次抬頭看那男子的雙眸,快步走出門口,與他擦肩而過,綠珠發現那男子也在回頭相視。
三月的早春,一些花兒已經開放,紅的、紫的、黃的,點綴在路邊的草地裡,還有幾株桃花也在零星的開著,在風中搖擺,像在微笑著跟她招手,“不到園林,怎知春色如許。”《牡丹亭》裡句子此刻被她想起,在心裡默默地想著:不出來走走,怎知春色如許。今天路上行人眾多,有穿布衣的夫妻也去寺裡進香的,祈求全家的幸福安康,路邊那個抱著孩子的丈夫,身邊還有他的妻子,她望著這幸福的一家人出了神,心想平民夫妻有什麼不好,沒有那麼多的繁文縟節,一個愛自己的丈夫一個可愛的孩子,如若也可以這樣,此生足矣。她轉過來問綠珠:
“你說是生在帝王之家好還是平民百姓家好?”
綠珠搖搖頭道:“小姐,我本一個無父無母的棄兒,多虧夫人好心將我收留在身邊,得小姐不嫌棄,我只在小姐身邊好好侍候就好,小姐在哪我就在哪,所謂帝王還是平民的日子,從未體會過。”
她輕輕一笑道:“你這鬼丫頭,嘴倒是越來越滑了。”
回到自己的臥房,她不覺得回顧起在寺廟裡見到的那男子,是誰家男兒長相這般精緻,可現在我卻又恍惚不記得他的樣子了,像一個模糊的夢。叫綠珠把筆墨拿來,揮筆寫下幾個字:
“分明初相識,卻似非初見。如夢亦如痴,只把姻緣盼。”
這時母親走進來,看到她正在寫字,便說道:
“蕙蘭,又在練字呢?”
她看到母親慌忙把紙疊起,“哦,娘來了,也沒什麼,胡亂寫寫。”
“女孩子家的,要多學些針織女工,等將來要嫁人了,也好不被人笑話。”
“娘,知道了。”
“唉,都怪我和你爹就你這麼一個寶貝女兒,從小到大什麼都依著你,都把你慣壞了。”
她略有撒嬌的答道:“才不是呢,你看女兒哪一點壞了,哪裡不是個乖乖女?”母親又說:你看看,還會耍貧嘴了?
她又端詳了女兒一會兒,看著自己的女兒出落得越發惹人憐了,滿意的點了點頭。
蕙蘭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