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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場鬨笑,柳久期臉色微紅,眼睛卻亮晶晶看著陳西洲,絲毫不覺得窘迫,彷彿無聲說著,聽吧!老師說的這就是真理,你沒跑兒了!
事後,柳久期卻唱唸俱佳,哭嚶嚶和陳西洲賣苦情:“那不行,稀粥,我都丟了這麼大的人陪你上課了,你怎麼也得陪我上一節課。”
陳西洲耐不住她的糾纏,最後答應了。
那一節,就是表演課,陳西洲的外形實在出色,一件普通的灰色襯衣,一條簡單的休閒褲,也讓人眼前一亮。表演課的老師絲毫沒有意識到,這是一個表演系以外的學生。
那節課講的是體驗派的戲劇理論,之後理論結合實踐,老師找人上來體驗理論,隨手一指,就是陳西洲和柳久期。
柳久期咬著嘴唇笑,也不解釋,陳西洲一派閒適陪著她走上去,反倒讓柳久期的心頭大奇。
表演很簡單,老師讓他們坐在椅子上,閉上眼睛,想象自己其實是坐在窗邊,太陽曬進來,落在他們的手臂上,只有手臂被太陽強烈地灼傷,他們痛苦,卻不能逃離。
一分鐘後,老師下達指令:“現在起,你們可以自由移動,讓我們看看你們將會怎麼展示你們手臂受到的灼傷。”
柳久期睜開眼睛,驚訝地發現陳西洲已經滿頭大汗,彷彿一直忍受著巨大的痛苦,他的痛苦不是把面部肌肉扭曲到滿目猙獰,而是咬緊牙關,全身肌肉緊張,隱忍地出汗,他站起來,灼傷的那隻手臂微垂,他緩緩走到角落,似乎在虛空中擰開了水池的水龍頭,把手臂湊上去,涼水流出來的瞬間,他猛得瑟縮了一下,嘴中發出痛苦的“嘶”聲。
一切自然而順理成章,隱忍卻又明顯。
柳久期呆呆看著他,甚至忘記了自己的表演。表演課的老師鼓了鼓掌:“這位男同學的演繹很不錯!請你記住此刻你的痛苦,和這種表演的狀態,這叫情緒記憶。下次表演類似的場景和角色,用你現在的這種狀態進行表演,就叫情感替代……”
柳久期就那樣呆呆看著陳西洲緩緩放鬆下來,默默拿了一個很高的平時成績,然後面不改色地把成績記在了柳久期的名下。
時光荏苒,多年前他只陪她上過那麼一堂入門級的理論課,多年之後,他卻在這裡幫她進入了狀態。
“別發呆了,如果你真的想趕上今天的拍攝。”陳西洲提醒她。
柳久期如夢初醒,趕緊跳起來,剛趕上寧欣敲門:“小九?小九?”
“來了。”柳久期匆匆跑出門,只來得及回頭向陳西洲道了一聲,“謝謝你,稀粥。”
陳西洲雙手抱胸,朝著她點點頭。
柳久期在前往拍攝現場的路上,反覆回味著陳西洲剛才為她創造的場景。
雪莉包圍著她的感覺,佔據著她的每個細胞,雪莉的狂喜,雪莉的嗜血,雪莉的滿不在乎,雪莉的憤世嫉俗,她的靈魂被父權和夫權摧毀之後,她反而變成了父權和夫權下的工具。
柳久期知道自己其實已經把這個角色吃到很透很透,但是她一直體會不到那種感覺,直到剛才那一刻。
終於到了拍攝現場,導演大衛懶洋洋坐在r後面喝咖啡,看見柳久期到場,他很意外:“今天你居然不是‘第一名女孩’。”這是大衛為她起的愛稱,柳久期總是第一個到排練室,第一個上妝,第一個彩排,她的唱腔堪稱完美,舞姿也沒人能超越她。
這樣的演員是每個導演的心頭愛,可惜,演技上差了那麼一點點味道。
大衛輕柔地說著:“親愛的貝拉,不要有壓力,我只是希望你多花一點時間來進入這個角色,不要因為延遲拍攝有什麼負面情緒。時間和成本,在製片人允許的範圍內,當然是要為藝術讓路的。就算他不允許,我允許。”他俏皮地眨了眨眼睛,拍著她的肩膀,足夠寬容。
柳久期很感激,她說:“讓我今天再試試,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柳久期的戲份從多年後和男主重逢開始,約翰這個時候從戰場上回家,跛腿,疲憊,回到家園,也是滿目瘡痍。唯有年少時候愛過的雪莉,似乎還是舊日的模樣,一樣精緻的妝容,華彩的鞋子,裙襬不沾染一絲灰塵。
他們在碼頭重逢,約翰是碼頭上的工人,費力拖動著搬運的大車,雪莉剛剛從巴黎採購歸來,帶著醉意踏下了甲板。
約翰的唱詞控訴著社會的墮落與人生的艱辛。
雪莉的唱詞歡歌著生活的奢華和及時的行樂。
他們撞在一起,雪莉因為醉意,特別寬容,約翰道歉,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