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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石間,靖南侯慕湛霄疾風展翅般撲了過來,身後的影衛如影隨形追了過來。
歸旋只覺自己被人恨恨一把推了出去,同時兩聲淒厲的喊聲在耳邊響起:
“侯爺——”
“侯爺——”
歸旋轉過身,只見慕湛霄倒在自己方才所在的位置,不知是什麼東西潑在了他是臉上,頃刻間青煙燃起、皮開肉腐,白骨立現!他在地上扭曲掙扎著、喉嚨間發出困獸般痛苦至極的嘶吼。
歸旋爬起來撲過去,他瞪著她目眥欲裂,啞聲喊:“拉住她!拉住她!”
她被身後的人死死按住。
另一名影衛冷劍壓在黑衣男子的頸側厲聲道:“解藥在哪裡?!”
黑衣男子也被眼前激變驚得呆若木雞,接著,他忽然哈哈大笑起來:“這是苗疆的化屍水,無藥可解,無藥可解!”他指著歸旋淒厲大笑:“你這毒婦,宛兒被你生生逼死,現在也輪到你嚐嚐失去心愛之人的滋味!”
楚歸旋想,這一定是一場夢,這一定是一場恐怖之極的噩夢!她眼睜睜看著眼前色若謫仙的面龐頃刻間形同鬼魅。血水流淌而下,矇住他原本星空般深邃而俊逸的眼眸。他一直睜著,就那麼一直竭力睜著,看著她的目光那樣熾熱、難捨、悲苦而又憂傷……他從來沒有用這般執著的目光看過她,從來沒有。
歸旋發了瘋似的嘶聲喊道:“湛霄哥哥、湛霄哥哥……”
他臉上殘餘的肌肉動了動,似乎想對她露出一個溫柔的微笑,一滴淚合著血珠從眼角流了下來。
蘭舟前,翩翩少年眉眼含笑:“阿旋妹妹,別哭鼻子啦,我帶你去採蓮子。”
作者有話要說:
☆、離天恨海
楚歸旋睜開眼睛,看了看,四周一片死氣沉沉的麻帳素幔 。她頓了頓,再次閉上眼睛。
一旁,書卿輕泣道:“夫人,您起來吃點東西吧,您已經三天沒吃什麼東西了……”
她拿起枕頭砸過去,“滾出去,都給我滾出去!”
“夫人……”
“滾!”
書卿可人無奈退出門去。歸旋復又翻身躺下閉上眼睛。好了,等她睡醒了就好了,這些只不過是個夢。
當她再次醒來時,已經是深夜,燭光照亮廳堂,眼前的一切沒有變……一點沒有變。
楚歸旋緩緩起身,走到門外。
門外守夜的書卿驚喜地站起來,“夫人。”
她對她笑了笑,柔聲道:“書卿,別跟著我。”
“夫人——”
楚歸旋已走出院外,飄然的裙裾掃過冬夜荒蕪的路。
***
深夜的侯府一片寂靜,路上偶有巡夜的侍衛,望見她,皆垂首而過。
現在侯府早已兵荒馬亂,再也不會有人管著她。老夫人那日跑出來看見兒子的慘狀當場便昏厥過去,從此一病不起,現在還沒有完全清醒過來。
老侯爺一夜之間鬚髮皆白,強撐著病體主持後事。他這一生只此一子,慕氏嫡傳一脈從此斷了。
至於那個謀害她的黑衣男子聽說已被凌遲處死。
雖然沒有人對她講起這些事,但在那些她閉目如睡的時候,丫鬟們還是會忍不住偷偷在屋外議論這些事情。
原來那名男子是春靜的同鄉,從小青梅竹馬,後來家鄉淪陷、父母皆亡,兩人一起逃難到了京城。結果一人從了軍,一人入了府。那人在戰場英勇,年頭被封為陪戎校尉,原本打算多立些軍功,再尋個機會求上司為他說情,請侯爺將春靜許配給他,誰知還未開口就得了春靜的死訊。
那人原是苗人後裔,家中傳有苗疆秘藥化屍水,因為這種藥太過兇殘歹毒,煉製他的人將秘方銷燬,只留下了這一瓶。
沒想到這瓶藥卻最終用在少侯慕湛霄的身上。
***
楚歸旋停了腳步,不知不覺間,她已走到了佛堂之前。
以往她每次犯錯,慕渣霄總是罰她禁足佛堂,可這一次她闖下這般彌天大禍,卻怎麼無人罰她?
若是能一切重來,她情願被關在這佛堂一生一世不曾出來。
歸旋跨步走進佛堂,忽聽得有人在耳側說:“歸旋……只怕我護得了你一時,護不了你一世。”
淚水“刷”的一下落了下來。
***
佛堂之內白壁如雪、燭光如映,佛祖神像安靜肅穆地供奉在正中,青煙繚繞之上依舊眉目慈和、沉靜而莊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