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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黎裳打量著她,嗔怪道:“我早就提醒過你,身邊人最難防。而且怎麼說你現在也算一隻腳踏入時尚圈,不要每天穿得和菜市場大媽一樣好嗎?人靠衣裝,就你這指甲,挖煤工嗎?”
因為常年畫漫畫,原籽溫的指甲裡總是浸染著洗不清的墨水,彷彿已經滲透肌膚的紋理。對一個漫畫家來說,紙,筆,墨是他們身體的一部分,就好像劍客的劍,武士的刀,揮灑自如,合二為一,才能在戰鬥中決勝千里——雖然原籽溫從來就沒贏過。
“我每天在公司跑進跑出,要搬要抬,我都想穿拖鞋和睡衣了。”
在宮玟華的帶領下,《evangel》裡一向是女人當男人用,男人當牲口用,而原籽溫就是24小時永動機。有時候半夜畫漫畫到一半,忽然接到唐婭婷的電話,讓她代替自己去機場接模特。
蘇黎裳嬌媚地嘆口氣,“如果我是你,就立刻離開柏晨,這樣至少可以換一份輕鬆點的工作,不用每天熬得那麼辛苦。”
提起柏晨,原籽溫的神色瞬間不自然起來。
這細微的表情自然難逃蘇黎裳的法眼,她說:“你和柏晨交往了四年,剛開始他是咖啡店的小老闆,條件還算過得去。可現在他沒工作沒房子,還欠下一身債務,你每個月的薪水都不夠幫他還利息。這是個無底洞,再這樣下去,早晚有一天會餓死街頭。”
已經一個月沒交房租了,這幾天房東太太每天都打電話催繳。她本來就不是容易說話的人,態度愈發尖酸刻薄。距離下一次開工資有一個星期的時間,原籽溫難以預測自己還能不能在《evangel》掙扎這麼久。
原籽溫想為柏晨開口辯解兩句,可思索了半天也找不出一句說他好的話來。只能含糊其辭地說:“他最近也開始找工作了。”
蘇黎裳輕輕地笑了,這個笑容讓原籽溫如坐針氈。
“這樣吧,週末有個宴會你跟我一起去,我介紹幾個朋友給你認識。”
類似的話蘇黎裳已經說過很多次了,原籽溫卻一次也沒應邀。她確實是沒有時間,也沒有興趣。
蘇黎裳見她心不在焉,不禁蹙眉,“你看看自己都變成什麼樣子了?怎麼說初中的時候,你也是班花。”
她不提,原籽溫都不記得了——那個出類拔萃,光芒四射的自己。
原籽溫抬起頭,看著眼前的女子。明眸善昧,嘴唇削薄,鼻樑高挺,依舊是這麼具有侵略性的五官,這麼讓人*蝕骨的容顏,美得囂張跋扈,旁若無人。
“你該不會還惦念著安家路吧?”蘇黎裳忽然說。
“怎麼……可能?”
突如其來的追問令原籽溫措手不及,只覺心臟猝然加快跳動,耳根發燙。
這是個有如禁忌的名字。
“當年如果不是他,你也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這個男人真是害人不淺。”蘇黎裳對安家路的差評程度不亞於柏晨,總之原籽溫喜歡過的男人她通通看不上眼。
“過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原籽溫勉強擠出一絲笑容。
蘇黎裳意興闌珊,也不再說什麼。
沉默良久,她從包裡拿出一個信封,推到原籽溫面前,“先把房租交了。”
原籽溫立刻回絕,“不行,我不能要你的錢。”
“哪是給你的,要還的。”
“那也不行。”
兩人相互推搡之間,原籽溫一不留神碰掉了桌上的咖啡杯。只聽一聲清脆的響聲,在安靜的西餐廳裡格外刺耳,吸引了周圍所有人的注意力。
原籽溫頓時愣住,“……對不起。”
蘇黎裳還維持著將信封推出去的姿勢,她一動不動地望著原籽溫,泛起譏誚的冷笑,“你這是幹什麼,嫌我的錢髒嗎?”
原籽溫急了,“我絕對不是這個意思。”
這時訓練有素的服務員走過來,迅速清理著地上的咖啡漬和碎片。
“這個咖啡杯記在我的賬上。”蘇黎裳自然而然地說。
原籽溫沒辦法和她搶著買單,miss是本城最高檔的西餐廳之一。
服務員離開後,蘇黎裳慢條斯理地為自己重新倒上一杯咖啡。濃香嫋嫋升騰而起,她精緻的臉在朦朧的熱氣中顯得有些不真切。
她說:“籽溫,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能現實點?你畫漫畫也有六年了,抿心自問,你在這方面的才能到底有多少?這六年來你試過參加比賽,雜誌連載,網站投稿,發微博,結果一直都沒什麼讀者和人氣,得到的那點稿酬連水電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