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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稿,露出輕蔑的神情,“你們現在這些年輕人天天不務正業,自己沒本事還不知道上進,你住在我的房子裡可別給我找麻煩!”
原籽溫咬著牙,暗暗告訴自己忍耐,她不能因為一時衝動得罪自己的新房東。
她望著女子喋喋不休的厚嘴唇和飛濺的吐沫星,溫和有禮地彎起嘴角,將湧上喉嚨的怒火硬生生地嚥了回去。
可誰知搬進來的第一晚就出了事。
原籽溫正在洗澡,忽然間蓬頭的水流變小,不出水了。然後眼前一片黑暗,停電了。
那時候正是冬天,屋內暖氣本來就不太熱。原籽溫滿身泡沫,裹著浴巾蹲在冰冷的瓷磚上縮成一團。
她給房東太太打電話,聽到對方習以為常的腔調,“停水停電那不是很正常的嗎?”
“可看房子的時候,您沒說會經常出現這種情況啊?”原籽溫牙齒打戰地說。
“一千多塊的房租你還想住上五星級酒店啊?我們可是簽了合同的,你要是不住,押金一概不返還!”
原籽溫只好給柏晨打電話求救。
柏晨很快就趕來了,看見原籽溫凍得縮成一團,心疼得不行。
“不要住在這裡了,換個地方,大不了押金不要了。”
原籽溫搖頭,“這裡已經是最便宜的住處了。”
柏晨一直希望原籽溫能和自己住在一起,但她堅決不同意。
原籽溫作息時間不規律,每晚通宵畫漫畫,周圍必須保持絕對安靜,一點聲音打擾到她都不行。一旦進入狀態,她的精神就會高度集中,那副渾然忘我的模樣常常讓柏晨望而生畏。
而更重要的是,兩人同住一個屋簷仿若婚後,這讓原籽溫無論如何都忍受不了。
想起柏晨,原籽溫就心如刀絞,每一口呼吸都痛徹心扉。她背對著家門,坐在走廊上,忽然產生一種淡淡的悲涼。
她連自己的家都進不去,她還能幹什麼?
柏晨的咖啡店關閉以後,他曾有一段時間沉迷於賭博,欠下狐朋狗友不少錢,原籽溫苦口婆心勸說卻毫無作用。
終於,兩人為這件事爆發了一次激烈的爭吵。
一向溫和的柏晨被原籽溫激得彷彿發怒的雄獅,“就你一直在努力,就你有夢想,我們只會庸庸碌碌地混日子是吧?別開玩笑了!我問你,你畫的這些漫畫有人看嗎,能掙錢嗎?它們不過就是一堆廢紙!你們這些所謂堅持夢想的人說白了就是不肯認輸,痴人說夢,明明沒有才華還自以為是!”
原籽溫臉色慘白,被逼的啞口無言。
柏晨繼續說:“這個世界就是這麼現實,你要是成功了,過去的辛苦就是傳奇,否則就是笑話!你天天這樣一門心思地畫下去到底有什麼意義,你想證明什麼?原籽溫,該清醒一下的人究竟是誰?”
原籽溫從來不知道,原來在柏晨心裡一直是這樣看待自己。他的眼睛就像刀鋒,一寸一寸地凌遲著她身體最柔軟的地方,讓她潰不成軍。
或許是原籽溫孩童般的茫然,深深刺痛了柏晨,他意識到自己的失言。
可原籽溫沒有給他道歉的機會,下一秒,眼淚就奪眶而出。空氣彷彿棉絮堵在嗓子裡,那是一種削骨噬心的絕望。
因為柏晨說的每句話她都無力辯駁。
原籽溫也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哭著哭著就睡著了。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半夜,清冷的月光從窗簾後面漏進來,整個客廳彷彿是一艘漂浮在海上的孤舟。
然後她看到茶几,沙發,地板上整整齊齊地擺放著剛才被弄亂的畫稿。每一張都用透明膠帶細心地粘好,所有摺痕也被鋪平壓勻。
柏晨坐在原籽溫身邊,一動不動地注視著她,眼裡溢滿內疚和疼惜。他小心翼翼伸手去觸碰她的臉,生怕她會抗拒。
“對不起,對不起,籽溫。”
柏晨一遍遍地道歉,像個素手無措的孩子。
每次都是這樣,他一道歉原籽溫就會心軟,一點脾氣都沒了。
可是那晚,她的心卻很空茫,總覺得粉飾在彼此間的平和與溫馨被撕裂了。他們是這樣截然不同的兩個人——一個執著夢想,一個耽於享樂。
所以柏晨會離開,原籽溫選擇的這條路太遠太險,他沒辦法再陪她走下去了。
或者言陌生說的對,她就是個loser。二十五歲,沒存款沒房子又失戀,光靠夢想填不飽肚子,更買不起一件。
走廊上有鄰居經過,看見坐在地上的原籽溫,不禁露出好奇而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