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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到她額頭上的汗水,笑著說:“你小時候最調皮,房萱和向晴都拿你沒辦法。一轉眼,也長得亭亭玉立了,我真是老了。”
原籽溫還是第一次聽見這個男人認老,他是商界傳奇,所向披靡,不會輸也不服老。鞠顏茜的墓碑被擦拭得很乾淨,每天都會有人來打理。原籽溫把一束百合花放在墓前,雙手合十。
睜開眼睛的時候,看見原宏量定定地望著自己,他說:“你長得和你媽媽並不像。”
是的,鞠慧音眉眼細長,相貌端秀溫婉。而原籽溫眼角上翹,總給人不好相處的感覺。
原宏量輕嘆口氣,“你像你爸爸。”
沒等原籽溫反應過來,他就繼續說:“你媽媽生前的時候雖然沒明說,但我猜想,你的親生父親應該是HA前任總裁申敖。”
原籽溫想起十年前在《Evangel》門口,鞠慧音和申敖對話時的神情。她早應該猜到,他們之間有著非比尋常的感情。
“我這輩子唯一一件錯事,就是背叛你媽媽,還傷害你小姨。說起來真是啼笑皆非,所以慧音的死並不是你的錯,是我的錯。”
原籽溫有點哽咽,“是我當年太任性。”
原宏量拍拍她的肩膀,“無論如何,你對自己的懲罰已經夠了。”
原籽溫以前一直不明白,媽媽生活在原家大宅那樣的環境裡幸福嗎?但此刻看著眼前的這個男人,他注視著墓碑上的照片時懷戀的眼神,原宏量當真是很愛媽媽的。
如果不是,他怎麼會心甘情願讓她懷著別人的孩子嫁給自己?一個呼風喚雨的男人,是何等強勢霸道,卻不惜放下尊嚴。現在想來,媽媽對他也是有感情的,即便並不比對申敖。
就像聞書遙說的,女人要嫁的是幸福,不是愛情。
她說:“你的病,怎麼樣了?”
原宏量搖頭,太陽昇起來,他隨手摘了片樹葉,捲成一個小卷,放在嘴邊輕輕吹起來。原籽溫想起小時候,他為了逗自己開心,也會這麼吹葉笛。碧綠的葉子帶著一點苦澀,調子卻很動聽悅耳。
墓地地勢很高,從這裡望下去半個城市盡收眼底。有風浩浩吹來,拂在臉上癢癢的,原籽溫伸開手臂,彷彿整個人隨時都可以化成風,化成光,和絢麗的霞光融為一體。
一曲終,原宏量說:“這麼多人裡,我最擔心的就是你。言陌生的事情我也聽說了,在商言商,有時候兵行險招也是迫不得已。可他的官司很難打,你跟著他,恐怕日子會難過。”
他靠近原籽溫,鄭重其事地說:“這七年我都沒好好照顧你,籽溫,如果我讓你和向晴結婚,你會同意嗎?你嫁進原家,以後房萱有的東西你都會有,顏茜也不會再針對你。”
曾幾何時,她是那樣嫉妒房萱,如果人生可以重來她都想和她交換。可現在,這些已經不重要了,因為她明白幸福和成功需要依靠自己的力量去爭取。她以前怨天尤人,自艾自憐,活該被生活踩在腳下。
插在衣兜的手忽然摸到什麼溫涼的東西,她拿出來一看,是枚袖口,琥珀色好像玉質般精巧剔透。
是他的東西。
原籽溫久久凝視那枚袖口,然後對原宏量說:“謝謝你的關心,但我不會同意你的建議,因為我絕對不可以在這個時候離開言陌生。當所有人都認為我一無是處,無藥可救的時候,是他一次次把我撿回來,在我最狼狽的時候他都沒有輕視我,放棄我,現在我也絕對不會放棄他。”
雖然探訪名單上沒有原籽溫,但她還是透過聞書遙和言陌生見了面。
言陌生似乎不耐煩,連看也不看她一眼。原籽溫也不說話,兩個人賭氣般面對面坐著,時間一分一秒地溜走了。
走廊上忽然傳來騷動,一群醉酒鬧事的流氓當著警察的面又打起來。他們越鬧越兇,連桌子也掀翻了,場面非常混亂。負責看守的警察連忙拉過言陌生,要將他帶走。誰知流氓衝進來,在地上打成一團。
警察跑上去拉住他們,原籽溫被人群推推撞撞,一不留神撞在牆上。言陌生忽然幾步衝上去從後面抱住她,用身體擋住隨時撲過來的拳腳。他的氣息頃刻間就包圍她,熟悉的,溫暖的氣息。
原籽溫抬眸望著他,他狼狽地偏過頭。她不死心,用手將他的臉固執地轉過來,他們的距離這麼近,可以聽到彼此間的心跳聲。
他忽然吻她,狠狠地吻下去,彷彿用盡畢生的力氣。她也緊緊地箍住他,那樣急切,只怕來不及,只怕時間不夠用。他們從來沒像現在這樣吻得激烈,硬生生咬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