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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天氣陰陰的,吳煥之沒出門,一直待在書房裡用功。
吳煥之的小廝小六兒在出門的路上被蘭曉堵上了。
小六兒長相普通,臉上還帶著一些稚氣,見蘭曉攔在路上,笑著問道:“蘭曉姐姐,你這是?”
蘭曉沉著臉,說道:“小六哥,膽子不小啊,你這是要去哪呀?”
小六兒愣了愣,蘭曉接著唬他道:“如果我把你做的事告訴夫人,你猜會怎麼樣?”
小六兒大驚失色,慌忙對著蘭曉作揖,連連求饒道:“姐姐,你可萬萬不能告訴夫人,好姐姐,這都是少爺的吩咐啊。”
在蘭曉的威脅下,小六兒把吳煥之的反常原因一五一十地抖落了出來。
卻原來吳煥之考後為放鬆心情,帶著小六兒上街遊玩,遇見一個姑娘賣身葬父,正當一個長相極其猥瑣的商人要把她買去,姑娘不情願,雙方糾纏之際,有一位美若天仙、的姑娘挺身而出,怒斥惡人,吳煥之自然義不容辭地上前解圍,二人因此相識相知,經常相約泛舟湖上或者賞花賞月,無法見面的時候則讓小六兒傳遞書信,以解相思之苦。
蘭曉聽到“賣身葬父”這一段,不由得撇撇嘴,多麼熟悉的場景啊,可是那個姑娘既然已經決定要賣身了,就算買她的人長得極其猥瑣,只要按價付錢,那也是沒辦法的,除非在賣身牌上標明“只做丫頭”或者“購買者需長相英俊、家財豐厚”才行,看來賣身也是件麻煩的事情,很容易就惹來地痞無賴或長相抱歉的顧客啊。
瞭解了事情的起因經過,蘭曉放過了小六兒,卻一再叮囑,“私相授受”可是大事,不能輕忽,少爺有了婚約,現如今又要府試,如果老爺夫人認為是小六兒掇著吳煥之幹這事兒,若是出了什麼問題,當下人的不死也得脫層皮。
小六兒原只想著少爺不過是看上個姑娘,雖覺得有些不妥,但哪曾想到這麼深遠,當下嚇得腿有些發軟。
蘭曉再三囑咐小六兒不要聲張,讓他繼續送他的信。然後,蘭曉轉身朝書房走去。
而孫雪柔的房裡,柳嫣兒坐在繡墩上和她聊著天。
“雪柔妹妹,我被那個妒婦打壓這麼多年,直到你來了,我才看到她吃癟的樣子,真是痛快啊。只是現如今她的威風又要抖起來了,你可有什麼好辦法?”柳嫣兒一身淡藍色衣裙,頭上斜插一支花穗釵,打扮倒是挺素雅,只是一臉的恨意破壞了她眉清目秀的美感。
孫雪柔瞥了她一眼,看著她焦急憤恨的樣子,淡淡地開口了:“嫣兒姐姐,莫要心急,總有她倒黴的時候。” 她才不信吳老爺有了風情萬種、嫵媚動人的自己,他還會喜歡那個人老珠黃的黃臉婆,所以一點也不著急。
孫雪柔身裹粉紅色的繡花長裙,慵懶地斜靠在美人榻上,頭上戴著一支鏤空蘭花珠釵,幾枚翠鈿點綴著髮間,一縷青絲垂在胸前,手腕處還帶著一個乳白色的玉鐲子,溫潤的羊脂白玉襯著美人,越發顯得她神韻醉人。
柳嫣兒望著她滿不在乎的樣子,想著老爺把上好的首飾都給了她,而自己永遠都只能用別人挑剩下的東西,心中閃過一絲妒意。
柳嫣兒深吸一口氣,把心中的妒意按下,說道:“妹妹!你深得老爺寵愛,若是哪天寵愛不再,年老色衰時,可就晚景悽慘了。我們現在到底應該如何做呀?”
孫雪柔見她已經急了,現如今還需要她這個助力,便收了漫不經心的神色,正色道:“姐姐,吳煥之縣試雖然是最後一名,但終究是考上了,她自然是得意非常,我們也要處處忍讓,且讓她囂張,不過我們更要讓老爺知道,她孃家家勢再大,兒子再成材,老爺才是吳家的主人,吳家的天。”
柳嫣兒聽了這話,低頭沉思,終於想明白了,這是要繼續挑撥老爺夫人之間的感情。吳夫人操持這個家多年,又有孃家助力,與吳老爺遇事有分歧時不免態度倨傲,而男人一旦變了心,妻子的勞苦功高、妻子的優點都會變成跋扈和缺點了。
這個女人心機深沉,吳老爺平時總說喜歡溫順清秀的女人都是假話,一見到這個風騷的小賤人就把魂都給丟了。可自己處處不如她,也離不開她,如果不是有了她,吳老爺又怎麼還會到自己房裡過夜。
柳嫣兒有些妒恨又有些討好地看著孫雪柔,說道:“妹妹好心思,不過也是妹妹溫柔可人、深受寵愛,老爺才聽得進你的話。”說完了,見孫雪柔卻無一絲反應,心裡暗恨,這賤人根本不把自己放在眼裡,無奈還要依靠她,只好又討好地問:“只是這樣會不會太慢了,效果也不明顯呀。”
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