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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疑吧,而那“老神仙”先前卜他將會大凶,他便是已做好要舍了這條性命的打算。上天若要他亡,又哪裡是他躲得過的,若他死了能保孟姜周全,那自然也是值得。
……
連夜回了咸陽,贏巳半點未有擔擱便領人押著鳳艽直入了秦宮,此時日上三竿,秦王正在大殿議政,聽贏巳入稟鳳艽殺人被捉,竟也是沒有半點驚詫之色,道:“押上來吧!”
鳳艽整了整袍,便要上殿,聽孟姜憂道:“那殿中有避邪之物,我是進不去的,你可要好生說話,將你的罪名洗脫!”
鳳艽口上應著,心下卻是暗度,這罪名怕已是板上釘釘的了,叮囑孟姜在陰暗處藏身不要曝於日光之下,這便入殿行禮,果見秦王睨了他一眼,極不耐煩的道:“殺人,這罪必是饒不得的!當受五馬分屍之刑!”
眾臣皆看向鳳艽,有些與鳳艽曾有交情的忍不得暗暗嘆息,秦王審也不審便如此態度也是因鳳艽與丞相贏機交情甚篤,而贏機就在前晚忽被多人告發有謀反之心,已經下獄待死,秦王自也是不會再饒過鳳艽這個與贏機交好且才華了得的高人。
贏機被告謀反下獄,鳳艽半道也已聽說,眼下知辯解也是無用,便也懶得再費口舌,一撫衣袍,淡然一笑道:“死便是死,只是忽想起那比干被冤死挖心的舊事,望大王英明!”
這話一出,滿殿死寂,秦王臉色也微有些動,言下之意是說贏機謀反如那比干之冤,可謀反這等事,寧可錯殺也絕不能放過,摁了摁忽又發痛的額,揮手怒喝道:“你指他是比干,那寡人便是商紂?好大的膽,死到臨頭,還敢辱罵寡人……拖出去,行刑!”
刀斧手跨步而上,卻聽殿外傳來一聲還帶著稚氣的大喊:“住手……住手……”,接著便見一個黑衣小童三蹦兩跳的竄了進來,身法靈活,那些殿前守衛滿頭大汗竟都捉他不得……
鳳艽暗憂,先前他被捉時,便讓小黑自己回山去了,卻沒想到小黑剛能重化人身,便來送死。
小黑圓眼滴溜亂轉,很是機靈,只是剛重化人身,那對耳朵藏得還很艱難,便是特意戴了一頂寬大的斗笠,身量矮小的他看起來如一朵飄蕩的黑蘑菇,一邊竄一邊還喊道:“我聽說大王仁德又講理……”,這話是婆婆教的,應當是這般說的沒錯。
這話聽得秦王剎愣了一愣,忍不得眉眼帶上了笑意,奉迎的話聽得多了,但從一個小娃口中說出,可見他還真是頗有王德,揮了揮手止了那些捉趕的侍衛,見小黑生得也是模樣可愛,靄聲道:“哪家的娃娃啊?”
小黑挪身靠到鳳艽身邊,扯著鳳艽衣袖,道:“這是我家公子,我家公子沒有殺那老頭兒,大王可以讓人去查啊,是那老頭兒自個吃多了喝多了撐死的……嗯,撐死的呢!”,末了又睜大圓眼望著秦王做出一副很敬重的模樣,回想了下孟姜剛教他的話,道:“丞相和我家公子一直說大王仁德又講理,定不會冤枉我家公子的!”
這話說得分寸極好,讓秦王聽得想怒都怒不得,要殺又無理,且孩童天真,說出的話倒比那些滿腹詭詐的成人可信。又回念一想,若贏機並無謀反之心,那此人暫留一命倒也是無妨,思量到此,道:“那就先下獄,稍後再定奪!”……
這當殿的反轉讓眾人暗聲唏噓,秦王果是年老病體,行事起來也沒有了壯年時的果斷雄風了。
鳳艽卻暗道,小黑雖說機靈但這番話他定也是編不出的,想來定是孟姜所教。萬沒想到,孟姜回人間這些時日竟已深諳了這為人的圓滑詭道,可是即便暫時留有一命,想來那贏巳定也是不會放過他的。
果見贏巳冷目打量了小黑一眼,眉目間飄過一抹寒涼,向秦王自請親自押鳳艽下獄審問,這等小事秦王自是一口允了,這也是因著先前同意讓贏巳送那阿玄祭河,便也是想看看這兒子的忠心,而這兒子遵令辦事,還是讓他頗為滿意的。再則,不知為何,這兩日總是無端想起贏巳生母綏姬的溫婉好處來,此時看這兒子便是又難得的多了兩分憐惜,還下令重賞了贏巳,並全全張羅阿玄的喪禮。
……
贏巳自是恭敬謝過,心下卻對這突入其來的父愛無半點感動,在他看來這父王忽然的厚待不過是因著先前阿棄入軍拜將,屢立戰功,而他又與阿棄情如手足,眼下秦楚交兵,自是要有求必應,安撫軍心的手段罷了,琢磨到此,便又上了一陣紛雜孤戾的怒氣,怒然領人將鳳艽押下了死牢……
這般欲發又不得發的仇怒,鳳艽自是感得真切,四望那潮溼牢獄,淡笑道:“甚好,活了這麼長,還從未見過牢獄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