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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忍心當年高貴如雲的大小姐,如今落魄為奴,對任何人低聲下氣毫無脾氣;不忍心她放下一身傲骨,磨平了性子無慾無求。她原本靈氣活現的眼已經空了,看待任何事皆只如看著一死畫,沒有任何感情。
“大小姐……”沈擇青心痛,張口欲言,穆荑卻先收回了手後退一步,低頭道:“沈將軍,奴婢知曉了,只是如今你已是右將軍,便無需稱呼奴婢為大小姐!”
她已經不是大小姐了,不再是,只是一個奴才!
晉王忽然笑言:“沈大將軍與穆姑姑是舊識?”
沈擇青看了低頭的穆荑一眼,忍下心中的酸楚,啞然失笑,“是……穆姑娘對本將軍有知遇之恩,卻不想多年後,恩人竟在晉王府中為奴,實在不忍。”
晉王眼底鋒芒染霜,淡淡地掃視穆荑和沈擇青一眼,本來微笑的嘴角此時卻無法露出更多笑意,只是僵硬地掛著,猶如戴著一幅客氣麵皮的老虎。
蘇公公知道,王爺又生氣了!
晉王不給兩人相聚的機會,揮手令穆荑下去,即便沈擇青眼裡露出不捨,他也不做這個老好人,甚至看著沈擇青欲言又止,腳尖抬了一下欲跟隨穆荑離去,但礙於身份場合仍是不敢動,他還十分快樂,有種棒打鴛鴦的無恥痛快感。
筵席之上,賓客言笑晏晏,穆荑只是一個小插曲,然而從此打破晉王與沈將軍結締的平靜,晉王與沈將軍皆神色各異,各懷鬼胎了。
筵席散罷,晉王送賓客出府,沈將軍故意留在後方,步下階梯前,沈將軍回身拱手道:“王爺,末將心甚念恩人,可否求王爺做個人情,讓末將與恩人相見?”
晉王的手擰了一下,蘇公公眼皮一抬,見晉王快把指間的扳指擰出粉來,面上仍是笑道:“沈將軍不是與穆姑姑相見了麼?”
沈擇青啞然失笑,沉吟許久才答:“末將請求的是……與穆姑娘單獨相見,畢竟穆姑娘對本將軍的恩情此生此世都不足以回報,末將想親自向大小姐行謝禮,以解心頭之憾。況且,末將打聽,大小姐與王爺籤的只是幾年宮奴契約,而非賣身契,眼下還有一月便到期了,末將想把大小姐接入府中,令大小姐也享享清福。”
晉王冷笑,而後忽然哈哈笑大笑:“穆荑生是晉王府家奴,死亦是晉王府的鬼奴,沈將軍如何把她接入府中?況且孤男寡女,恐怕對沈將軍及穆姑娘的名聲也不好,沈將軍既然心憐恩人,豈會沒有想到?”
沈將軍垂眸盯著自己的腳尖,笑了笑又道:“末將會遵循大小姐的意見,實在不行便另置宅院著專人照顧,至於末將的名聲,若與大小姐沾邊末將並不在乎,如果大小姐不介意,末將還可以娶她,還請王爺成人之美。”
晉王終於不笑了,許久,看似揶揄實則諷刺地道:“你喜歡她?”
…… ……
蘇公公隨王爺回到御風院,看王爺心思沉沉,步伐也較往常急促,蘇公公一路小跑跟上,沒忍住道:“王爺,可是招來穆荑姑姑問話?”
他覺得王爺這麼生氣全與穆荑有關,往時,王爺定要把穆荑罰上一罰,然而此時,王爺卻抬手:“不必了!”
蘇公公百般疑惑,王爺進院之後,命人拜下浴具洗漱更衣,蘇公公又問:“王爺,可是要召來夫人侍寢?”
“也不必了,今夜到此為止,你們都下去吧!”晉王揮推所有人,自個兒在房中歇息。書桌筆架旁擱著一隻花瓶,上頭插幾隻牡丹,這些花朵隔幾日便換新,然而有一朵卻是常駐。晉王拿起經久離根已經衰敗的姚黃,放到鼻尖嗅了嗅,那上頭似乎還有她的香味兒……但時間久了香味已淡,也許只是他的幻覺。晉王拿著花貼到自己臉面,兀自陶醉,眉頭卻因鬱痛而皺起。
他想起幼時捉迷藏,大牛死活找不到他,穆荑也著急了,生怕他被山裡的老虎叼走,一直哭喊著他的名字。他藏在矮坡下的野狗洞裡,看著她在田埂上走,小小的身子踉踉蹌蹌,隨時都可以被雜草絆倒,他忽然惡作劇地鑽出來拉她的腿往下扯,穆荑驚叫,忽然就壓到了他的身上。他本欲取笑她,卻感覺她坐在他的腰上,有一處女性的柔軟抵著他的那裡,小小的身子壓到他身上,他扶著她的身時不小心按到她的胸,霎時臉紅了,明知非禮,卻也不肯放手。
那時候穆荑十二歲,他十四歲,因在山間長大缺乏禮教,母親不在,穆叔叔又不懂得教導這些,因此穆荑比任何人都懵懂,他卻是調皮的性子,小時候還偷偷看過《春宮圖》,及至年長,也跟隨大牛去城裡偷看過一回青樓,因此他對男女之事還懂得一些,猶記得回來時他還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