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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腦際。離譜的是,竟有慘不忍睹鮮血橫流的錯覺。
不過才多久,她親手救下他,又不過才多久,恍然立馬親手殺了他也不會猶豫。
竟似冷酷絕情。明明已經相處了長久的時光,素時漸近的平和相處幾乎麻痺了早前的認知,防備慢慢放下,距離和界限慢慢模糊,幾乎就已經開始傾向於相交甚深。這一刻卻憑空驚雷,一朝劈開假象,虛影隨著鏡面的碎裂煙消雲散。
憤怒失望裡似乎還有別的說不清的情緒。
她竟能如此不講情面?傷人的話說的冷漠坦然,真的就一點愧疚都沒有?!什麼叫僭越,明明用些似是而非的話將他拖進來,任外間一盆染料與他兜頭潑下,竟還敢這樣理直氣壯地認為他無權過問?!這樣喜怒無常毫無人性的女人,他是瘋了才認為相處下來關係算是改善!
僅僅因為他一句並無惡意的話,竟然毫不猶豫的朝他出手!他這是跟了頭白眼狼!
恍若被觸發了心底黑暗的一面,自痛七分亦要讓人痛三分的心思難以察覺的浮了上來陸敏青脫口而出,“前朝有魏氏長公主權柄炙熱直逼帝座,府邸三千男寵,連重臣也多為入幕之賓,可稱呼風喚雨無所不能……”
“你如今風頭不及其一,就要開始學她?”
一問即落,恍如驚雷砸在心上,似是未料到自己會有這樣尖酸刻薄之語,男子突地面白,措手不及的空茫了情緒。面前的人眼微眯氣息已變。
一瞬間的死寂。
“男寵三千?”寧靜過後有人低低笑起來,如鏡面折射一般清亮冷冽的光劃過雙瞳,那女子面容不盡魔魅,“如她又如何?”
“死於非命還是千古罵名?陸敏青,你低估了我。”
“一無所有或是坐擁天下,千秋萬載的光輝亦或是汙濁……妖鬼盡嚎也好舉世高歌也罷,認同或者讚譽不過多餘。期望這種東西,我從來不曾遵循。”
“……至於我死後如何,那是別人的能耐。”
“指黜帝少姜的言行……”她勾著冷魅的笑意點指指上他下顎,對方並無波動亦無反抗的順勢抬臉直視她,待見到那雙狹長細目中黑墨噬人一般的危險之色忽如雷擊,聽她冷漠的後話,“等你夠資格的時候再說這樣的話吧,陸敏青……”
那一瞬間幽黑狹長的雙目如冬日凍結冰封的蒼茫,陸敏青幾乎錯以為她動了殺念,右手條件反射猛然按向腰間,等反應過來又猛然一僵。他竟以為她會下殺手!不對!他竟又潛意識認為她不會動手!
“我並不嗜殺。”然而那人卻似看懂了他片刻的僵硬,似笑非笑的甩了一句,眼中的情緒煙繚霧繞的看不清。
“為什麼那天救我……”陸敏青終於問出。
帝少姜意外地挑眉,笑意不到眼底,“我向來有不可為人觸動的驕傲。”如果任由孤離動了人,豈不是等同承認自己無能麼?
收了手,帝少姜拂袖轉身,忽而猛然頓悟一般怔住,抬頭望了一眼天際,眼中莫名光芒一閃突而明朗。
“我突然記起來了……”
“原來是那個時候見過,”青衣的女子半斂著眼露出興味的笑意,足不點地般遠去。
空氣了似乎還留著那恍似嘆息的三字。顏燼陽……
獨留一人原地怔住,高調的爆發後還未來得及理清狀況,情緒已然跌落谷底,莫名的悵惘而失意。
那人剛剛的話,是壓垮他不滿心理的最後一根稻草。對她橫行無忌的怒氣,終於爆發。
“剛剛有那麼一刻以為你真會動手……”失控的情緒已經遠去,平靜下來的人忽而類似憂鬱的眨眼,像有些不勝心襟的撼動,“早晚會因為毫無顧忌送命……哪有人能永遠立於不敗之地?”
帝少姜,你連死都不怕麼?
又錯了……她連‘帝少姜’都不是,而且,那樣的活著,應該也不算活著吧。
他連這人是誰都無法知悉。
我是不是過於在乎了?陸敏青自問。竟忍受不了一丁點兒有可能出現的汙點染上帝少姜三個字?
真是不瞭解你這樣的人。錦衣的男子緩緩伸手蓋了眼嘆息,突然間覺得自己可笑起來,“今日火氣真是大的離譜,竟然會這樣沒風度的鬧一場。”
“真受傷。”摸了摸自己的心跳,狐狸公子妖嬈的笑起來,有些落寞,“多管閒事。”
“這到底是怎麼了?”
☆、問爾芳名
洛歌從顏氏公子房裡出來,臉上的笑意在腳跨出門的那瞬間如潮水退開,書生垂下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