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調侃著自己,還沒有發現李可現在嚴肅得有些生氣的眼神。
“丟了工作就去找啊,和男朋友鬧彆扭就去說清楚啊,逃避誰不會,逃避有用嗎?!”李可突然站起來,聲音越來越大。
李鑫覺得場面有點失控,趕緊拉住她。
楊念念被這大吼嚇得愣住了,等她反應過來時,自己已經衝到了門口,“你以為我沒有嗎?!我不稀罕理解,但至少別往我身上撒鹽,你教訓一頓痛快了吧,我可以退場了。”
她看到李可不知所措的表情。
屋漏偏逢連夜雨,還有更糟糕的嗎,全都放馬過來吧,徹底把我打倒,我才有孤注一擲破釜沉舟的勇氣。
現在這個狼狽樣還要站在公交車站等車,風吹的臉冰涼。路過的計程車故意在站牌附近放慢速度,司機好像在說,快點招呼我啊,招手啊。楊念念想豪氣地攔輛計程車,可手還是牢牢地插在口袋裡。
公交車搖搖晃晃地過來了,一個小男孩擠上車的時候踩了她一腳。扶著把手,對面的老爺爺仰著頭打電話,濃濃的口氣飄過來,她屏住呼吸。
真的還有更糟糕的。
一個月內,她經歷了事業,愛情,友情的三重打擊,誰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沒有區別,因為它們都是致命傷。
站在車上,她看到街道旁的路燈一個一個亮了起來,大城市的夜景都是好看的,這樣星星點點的燈光像偶像劇裡男主給女主的驚喜。
她沒有經歷過這樣的浪漫,如果周霖給她這樣花費金錢和精力弄這些,她也一定會責怪說他幼稚,這些錢不如一起去吃頓好吃的。
但是現在,真的好想這樣幼稚一把。
終於堵到家門口,她步履緩慢地繞著小區外面的小路,行人越來越多,身處陌生人中間,她竟然覺得安心了些,沒有人知道她發生了什麼。
我該走了。她開啟房門對自己說。
儘管剛買的小說還沒有看完,前天讓周霖從超市拎回來的那箱酸奶還沒有開封,網上買的衣服還沒有送到,可是,我還是該走了。
今晚才剛開始,還有不知道多少天的夜晚要傻愣愣地度過,這麼胡思亂想要到什麼時候。
走去哪,她想給周霖留個線索,可她自己都不知道要去哪。
小時候和爸媽吵架,花兩塊錢坐公交車坐個來回,從家到終點站再從終點站到家,假裝離家出走讓他們著急,回家後對自己更是千百般好。可是現在在北京,坐個公交車都要視路程計價,對,就為這離家出走一塊錢都不想多花。要坐公交車打發時間也得回家鄉的小城。
說回家就回家。磨磨蹭蹭收拾好幾件衣服,楊念念突然站在行李箱跟前兀自地笑了,離家出走只對爸媽有用,現在這是在搞哪一套呢。既然已經這個燈火通明的城市已經沒有自己的立足之地,還死皮賴臉地希望有人能把自己追回來不是沒有自知之明嗎。想到這裡,她又重新開啟箱子,把所有的衣服鞋子化妝品都裝到了裡面。看著差點關不上的行李箱,終於知道了少買衣服的好處。
想了想,她把手機丟在沙發上,鐵了心要開始重新的生活。想著以後就要像宋勝華那樣在小城鎮過著悠閒沒有壓力的日子,有種破繭成蝶的激動。
現在就讓我吹個牛逼吧,北京,我能想象到給你帶來的最大的損失就是我離開你了。
第二天一大早,然然給她打電話。
“我爸要和他們學校的一個老女人結婚。”然然聲音很低沉。
小姑娘,要長大了。
“我知道我應該同意,更應該祝福他們。可是我就是難過,你知道嗎,我好想我媽。”她的聲音越來越沙啞,帶著哭腔。
通常這個樣子的時候然然在電話那頭會嗓子幹疼,鼻子發酸,會流出鼻涕。
楊念念在電話這頭想著,不知道該說什麼。
也許她需要的只是傾聽。
她能說什麼,現在的心情說出來的話或多或少都有些悲觀,她連自己都不敢輕易安慰。
“她叫陳芳,你認識嗎?”然然看著她問。
“認識,教過我。”
“她怎麼樣,性格人品好不好。”
“挺好的,然然,你要相信你爸爸的眼光,他能找到你媽,那他找的別人肯定也不錯。”
陳芳真的挺好的。
如果陳芳不對然然說,就當你這樣想的。如果她對這個新的家庭更有耐心和責任感。
她說完,眼角滲出眼淚。她的工作前途迷茫,她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