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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縣裡的工廠工作……我一生氣就跑到北京,兜裡只有從家裡偷的100塊錢,三天就花完了……實在沒有辦法就找到了周霖,他從小就是我們的大哥哥,他把我接到他家住,他住同學那兒。我那一個星期過的特別好,有吃有喝還逛街。你知道嗎,我不是認命的人,我死都不願意回家給那個重男輕女的家當掙錢機器……”
她說到這兒有點激動,一片沉寂,楊念念覺得氣氛尷尬,把手中的錢包開啟,扣上,開啟,扣上…不走心的安慰她:“哪有爸爸媽媽不愛孩子的,他們只是不善表達,農村有些觀念是落後,但我們不能硬來,好好和他們心平氣和地說清楚。”
這世上根本沒有感同身受這件事情,你多疼別人怎麼知道?同一片水域瀕臨死亡的兩條魚流出的眼淚都是不同的味道。
“哼…”她又冷笑,“別看我要錢沒錢,要長相沒長相,要學歷沒學歷,我野心可大著呢,既然見過月光又怎麼會滿足螢火蟲的光,我要留在北京。我去找工作,沒有一家公司要我,時間久了我又急又怕,我急自己一直找不到工作花周霖的錢,我怕他不耐煩把我趕出去,我實在不知道怎麼辦了,只有一個辦法,就是我必須得依靠周霖,除了他我誰都不認識,我得成他的女朋友才能理所當然地賴著他!你懂了嗎,我從來誰都不喜歡,我只是要利用他!”
“你不必這樣,你不瞭解他,就算你們只是老鄉,他也會事無鉅細任勞任怨地照顧你,呵,他就是個這樣的人。”楊念念心裡很震驚,眼前的這個人心思竟然重的不符合她的年齡,可是她脫口而出的這一句話很平靜,很平靜。
周霖你個豬,你怎麼這麼喜歡照顧人,你能不能少管別人的事兒,對我這樣,對然然這樣,對王世美這樣,你是傻子嗎!不,你是蠢貨!
“對,我不瞭解他,我對他的記憶只限於小時候……”
“那孩子?”楊念念不能裝瀟灑裝逼了,她想知道這到底怎麼回事。
“……說來你會生氣,我用自殘逼著他喜歡我,我可不怕死,可是這一招對他特別好使。他答應和我交往後我讓他回家住,他其實只是租的一間臥室,裡面只有一張床,我想可以趁機把生米煮成熟飯,可是他竟然花幾倍的錢租了一間兩居室,你別說北京的房價真是貴死人,虧的他工資高……”
“你,你太自私了。”楊念念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這幾個字。
“哈哈哈……我後來在附近的一家飯店打工,雖然我覺得丟人及其不想去,可是沒辦法,誰讓我總是覺得欠周霖的,總得貼補家用吧。”她語氣活潑,好像在講述別人的故事,“上個月我去你們那個朋友家叫什麼來著,李鑫?我記得他,他一聽我的名字就躲著笑我都看到了,哈哈,我上學的時候沒少被笑過,我從小就不停地勸自己要接受這個破名字,我接受這個可笑的名字就像接受我難看的臉一樣掙扎……”
她又開始沉默,好像在記憶裡回到被嘲笑的從前。
回憶是痛苦的,你不得不把自己放到那個時刻重新經歷一遍。但她現在有勇氣。
楊念念現在知道,她看著刻薄,但不具有攻擊性。
“李鑫就是愛笑,他沒有惡意,他也經常取笑我,對付他這樣的人就要以牙還牙,你反過來大大方方地嘲諷他,和他鬥嘴,這樣互相開玩笑你就覺得沒什麼了。”楊念念想為李鑫這個傻二號辯解,可是她哪裡知道自卑的人怎麼會“大大方方”地和他鬥嘴,不過是裝作沒看到然後深深地記在心裡……
“我剛才說到哪兒了?對,從他家回來後周霖勸我分手,其實他經常勸我分手,他說可以借我錢讓我出去自己租房子,他太傻了,我怎麼可能同意。但他那次很認真,我拿刀威脅他他也不看一眼,收拾幾件衣服就奪門而出。我知道我這一次輸了,雖然我不願意承認但真的輸了,你知道那種感覺嗎,就是最後一根救命稻草斷了的感覺……他真的很可愛,臨走還不忘留下他的錢包,我就拿著錢包出去揮霍,和一個不認識的男人鬼混了一夜,就成了現在這個樣子……你說聽起來像不像電視劇,我小時候覺得電視劇裡的東西都是假的,沒想到自己也真的走到這一步……”
王世美的聲音有些顫抖,她害怕了,任憑怎麼假裝也掩飾不了的害怕。她和然然再怎麼看著性格相似,但相似就是不同,本質的不同。
楊念念本能地摟住她的肩膀,輕輕拍著她,“誰都會失誤,這不是什麼致命的錯誤。我高中的時候老師經常說一句話,如果沒有浴火,也就無所謂涅槃。我們一會進去做手術,你把它當做是涅槃重生的時刻,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