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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一生心血才得來的權勢就要在今日敗在他手中?幾乎是同時,他突然做了個決定,要去書房將那些證據統統毀掉,屆時即使被抓,也可脫身。
然而腳步剛剛邁動,段衍之冰冷的聲音便清晰的傳來:“首輔大人若是敢毀去證據,那在下便讓胡府變成當年的大將軍府!”
胡寬渾身一冷,頓住了步子。
天上孤月漸隱,已到了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刻,胡府前院濃重的血腥之氣瀰漫,後院隱隱有聽見動靜的家眷婢女嚇的低聲啜泣,在這樣的環境裡聽來尤為森寒。
胡寬府上的護院一批接一批的上前,二十名黑衣人竭力抵擋,最後將他們斬殺殆盡之時,已然折損了兩人,還有幾人也受了傷,不過如此總算是去了胡寬的後路。
前院堆積的屍體慘不忍睹,智一大師腦中時不時的回想起兩年前的惡戰,只有繼續唸經誦佛才能忍住內心的哀慟。
段衍之到底還是受了傷,眾人夾攻,連戰數個時辰,精神連續處於繃緊之中,自然不能完全躲避偷襲。他的白衣後背已被劃開數道,渾身都染了血漬,而他此時唯一慶幸的竟是今日幸好未穿喬小扇做的那件衣裳。
雖然身處戰場,想到喬小扇,他還是忍不住心中一陣柔軟。不同於兩年前的那一戰,彼時只覺萬物都已棄他而去,世間顏色盡褪,再無風景,所以無畏無懼,即使一死也無妨。而如今的他有了牽掛,雖然以一擋十,卻也知曉要盡力保護自己,絕對要完完整整的去見喬小扇。
今日之後,大事若成,塵埃落定,他便可以放下一切,帶她遠走高飛,從此再不過問這些明爭暗鬥。
一念至此,他已有些遲緩的動作忽而又迅疾起來,劍法生風,連殺數人。眼睛似乎都已經有些血紅,彷彿又回到了兩年前,若是可以,他希望此生永遠不要再這樣揮劍,更希望永遠都不要再想起那些過往。
最後一劍揮出,身前唯一站立的人一分為二,血霧瀰漫,噴灑了他一身。
四周一陣詭異的安靜。他提劍越過重重屍體,朝胡寬走近……
“大師,大師,快些阻止他啊……”生死關頭,胡寬早已沒了先前的冷靜,拼命的朝智一大師身後躲避。
“阿彌陀佛,青雲公子何苦如此,冤冤相報何時了。”智一大師上前一步,擋在段衍之跟前。
“大師是世外高人,塵俗之事自然看得極淡,但因世間恩怨分明才有德行倫常,若僅以這一句便化解了一切,那當初將軍府的慘案誰來昭雪?那些蒙古貴族枉死的冤魂又有誰來超度?”段衍之沉聲道:“這不是冤冤相報,而是以正壓邪,撥亂反正。”
智一大師一時竟不知該做何反駁,嘆息道:“那貧僧只好領教一二了。”
原本以為段衍之會應聲出戰,誰知他一言不發,隨即反而一把將手中長劍插在了地上,劍身上的血跡頓時蜿蜒而下,融入地面。
智一大師和胡寬都有些愕然,就見他抬袖對智一大師拱了拱手道:“大師,在下有一句話要說,若是說完大師仍舊執意一戰,那在下自當奉陪到底。”
智一大師微微一愣,抬手道:“公子請說。”
“俠之大者,為國為民。武之精粹,實為止戈。”
短短十六字,卻讓智一大師渾身一震。
武之精粹,實為止戈。
想不到他一個修行多年的僧人竟還不如身處俗世之人看的通透。當初那件事情本就是他們有錯,如今豈可一錯再錯?不是段衍之在步步緊逼,倒是他們一直執迷不悟了。
智一大師看向段衍之的雙眼,黑如幽潭,深不可測,根本無法窺其內心,然於武一道,只這一句,怕是百年之內,也難有人出其右了。
“阿彌陀佛……”智一大師雙手合十,剛才一瞬間顯露的殺氣盡斂,“青雲公子所言甚是,是貧僧執念了。”他轉頭看了一眼胡寬,搖了搖頭,側身讓開,閉目唸經,再不過問。
胡寬悚然,一時僵在原地,竟不知該作何應對。
段衍之抬眼對他淡淡一笑,卻對身邊的黑衣人沉聲吩咐道:“即可搜查,天亮前務必查詢出證據!”
黑衣人聞言朝他抱拳行了一禮,而後迅速朝府中各處掠去。
段衍之緩步走上臺階,對已經渾身虛軟的胡寬笑道:“大人受驚了,還是好好休息一番,等待進宮面聖吧。”說完他抬眼看向天際,已經隱隱透出魚肚白,天就要亮了。
不知他娘子這一晚睡的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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證據是在胡寬書房的暗格裡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