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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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
那是一個很大很幽靜的公園。地點有點偏,平時去的人不多。但這公園裡有一個大湖,卻是C城人避暑的盛地。皮皮還記得小時候春遊,C城的小學會有一半選擇來這裡。果然,那燈光就是湖邊小道的路燈。她不顧一切地奔了過去,發現那裡闃無人聲,除了一潭墨色的湖水一無所有。
應該怎麼辦?
報警嗎?她連自己是怎麼從酒吧裡出來的,又是怎麼坐上的計程車都不知道。她也不知道出租的牌號,她身上有陌生男人的汗味和煙味。
周圍什麼也沒有,除了虛無的空氣。
她的頭很痛,抽筋似的痛,牽引著面部都跟著發抖。藉著燈光,她將口袋裡的手機掏出來。
上面有十個未接電話,大約都是家麟的。她想打電話給佩佩,一看時間,凌晨三點。
驀地,腦中跳出一個人影。
賀蘭靜霆。
他是晝伏夜出的。夜晚不怎麼睡覺,至多是在曬月亮的時候打個盹。
可是那次雄黃事件之後,他們已有整整一個月沒聯絡了。他會理她嗎?
何況,她也不應當向一個陌生男人述說這種事。
她在湖畔傷心地徘徊。心被侮辱,身體也被侮辱了。她被侮辱得如此徹底。她在冷風中打著寒顫。雙手抱著胸口,一股絕望突襲而來。她看見一道木橋,便迅速沿著木橋向湖水的深處走去。那是人們夏天游泳的地方,擅泳之人會從小橋盡頭跳水。皮皮也會游泳,不過剛剛看完泰坦尼克,她相信自己絕不會在冰冷的水中掙扎太久。浸了水的羽絨服會變得很重,會把她一直帶到湖底。
她沒想太多便走到了小橋的盡頭。在打算扔掉手機的一剎那,鬼使神差地給賀蘭靜霆撥了個電話。
她不想打擾任何人,只是想在自己離開人世的最後一刻,聽一下別人說話的聲音。
電話只響了一聲就接通了。
“喂?”
是他。
“對不起。”皮皮鎮定說,“這麼晚給你打電話,其實在我只是想說一聲對不起。”
“現在是凌晨三點,”賀蘭靜霆的聲音很清晰,“皮皮,你在哪裡?”
“我……我……”她迎風打了一個噴嚏,“我在外面。你……你呢?”
“我在車上。”
“那麼,不打擾你了,再見。”她打算關電話。
“等等,”他忽然說,“我要見你,有事找你。”
“明天再說吧。”
“是要緊的事,我現在必須見到你。”
“那就在電話裡說吧。”
“關皮皮,”他冷冷地,一字一字地說,“不許你掛電話。”
她被他橫蠻的語氣激怒了,幽幽地笑了:“賀蘭靜霆,你若真活了九百年,對你來說,還有什麼事情是要緊的呢?”
不等他回答,她就將電話直直扔進了湖中。
21
那汽車在黑夜中無聲無息地駛進來,既無前燈亦無尾燈。
一個黑影推開車門。一秒之前人還在湖畔,瞬息之間便鬼魅般地出現在她的面前。
單薄的木橋,沒有一絲震動。她居然都沒有聽見他的腳步。
一切都包圍在黑暗之中。
墨色的天空,墨色的湖水,墨色的賀蘭靜霆。
他向她伸出了手:“皮皮,把手給我。”
深沉的低音,出奇地平靜,陰森森地看不出一絲焦慮。
小橋的盡頭有根柱子,大約是擺渡的人栓纜繩用的。皮皮後退了一大步,退到橋的邊緣,緊緊抱住那根柱子,大聲道:“你別過來!”
月亮出來了,她終於看見了他的臉,撲克牌一般,死神一般,沒有任何表情。
突然間她很後悔打了那個電話,後悔自己在死前的最後一刻看見這個人。
他向前走了半步,她立即叫道:
“你別過來!”
伸出的手收了回去,插進了風衣的口袋。他臉上驀地浮出莫測的笑:“你誤會了,”他說,“我不是來救你的。”
她冷笑:“那你來幹什麼?收屍?”
他默默地看她,想了想,說:“除了花,我還吃一樣東西。”
然後他的眼睛從上到下地打量她。
天已經夠冷了,聽了這話,皮皮還是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然後她恍然大悟:
“你還……吃人?”
“具體地說,是人類的肝臟。”那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