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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為什麼?半個時辰是什麼意思,他們本不該知道的又是什麼?

剎那間彷彿一道閃電劈下,我明白了最後一個問題:半個時辰的含義,那些族人本不該知道的東西。

是時間,他們本不該知道守在天梯腳下的時間。

自來依靠天梯飛昇九天這條路險之又險,千百年來不過一兩個人。既然有祭司換來的風調雨順,這些人還冒險要去登天梯,要麼是不屑於這些蠅頭小利,有著登上九天的志向,要麼是在族裡處境不順,不得已被逼著去天梯上賭一把運氣。林羽便是後者。

無論功成與否,他們和凡間的族人都再無瓜葛。若是一朝身死,定然是屍骨無存,蹤跡全無,若是飛昇九天,則是位列仙班,錦衣玉食,族人們能收到的,只有帝尊的一紙封書。天梯上的秘密,從不會有人知道。

所以,自來人們只知天梯之險,卻不可能知道天梯險在何處,險在何時。

只有親自登過天梯的人才會知道,天梯每一階的時限,天梯由寬變窄的事實。這些,又是怎麼會透露出去?枇杷園的主人又怎麼會知曉?

他也是宣揚父母親叛變風族的首領,他怎麼會如此篤定?這和那個將我抱出清心閣的少年又有什麼關聯?

不留意間,我已經信步走進了明懸的小茅屋,腳下被擺飯的小桌狠狠一絆,整個人向前摔去,頓時疼得眼冒金星,連著桌子也被我活生生拖出去幾尺。

可就是在這時,我餘光看到了桌下壓著的一樣東西,一樣我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的東西。那是云溪當時要我帶來交給明懸的書信。

☆、舊信

這下是實實在在出乎我的意料,腦海裡一串理由怎麼也解釋不了了。

我原以為這封信在我第一次來鬼湖時被鬼面參搶走,就再沒有找回來的可能,所以後來也一次沒有和明懸說起。紫陌說昨天他接我和明懸從天梯回來,明懸幾乎連話都沒說就一覺睡到今天清晨,那麼,明懸得到這封信的時間一定是我再次來鬼湖找他之前,也有可能就是在我上次住在這裡的六七天裡。

他既然看到了信,為什麼不問我?云溪應該在信裡把我的境況解釋地一清二楚。初次見我時,他應該就已經推測出我是水族的祭司,大祭的主角林音,後來拿到信件,他也順理成章地知道了云溪和我的關係,以及我找他的來意。

方才他同紫陌說起時,用的藉口是“林音下天梯時才和我說起這件事”,事實上,我因為沒有十足的把握不敢多說,他卻從我這次孤身來鬼湖求助於他時,就知道事情有異,然而一直忍到我們下天梯的時候才開口發問。

我在疑他。

我和明懸相處的時間,說白了只有這一旬,可經歷過這麼多事情,處處都是他的周旋和迴護,我真的不願意猜想他是否有別的心思。有他在,那些彎彎繞繞,那些艱難的事情,好像都由他撐了起來。

我和他相處雖不長,卻已經覺得有了一種久違的依賴和默契。

透過窗格,我隱約能看到明懸和紫陌已經開始一起往回走來。我有點想拿著信去質問他,但又有點不想叫他知道我發現了他的秘密。

他們越走越近,我的心跳越來越快,要不要先看一眼?思慮再三,我終於還是抽出信封裡面的信紙,瞟了一眼過去。

信封裡只有一張薄薄的信紙。紙上是一片空白。

我想到過很多種可能的語句,很多種可能的篇幅,唯獨沒有想到會是空白。云溪想用這片空白說什麼?還是真的內容已經被擦去?怔忪之間,明懸和紫陌已經推門而入。明懸一臉震驚地頓在門口,瞧著我手中的信紙,紫陌面色不定,卻同樣收住了腳步。

反正已經被發現了,我也沒有什麼可隱藏,再說,這件事情也不是我理虧。我心一橫,拿著信紙上前一步,直視著明懸:“你可知道,這是師傅在我來時要我交給你的信,你是怎麼得到的?”

紫陌目光死鎖在那張空白的信紙上,忽然間眼眶有些溼潤,喃喃道,“所以師傅真的什麼都知道,他寧願一切重來一遍也要。。。。。。”

明懸反手握住紫陌的手腕,凝視著我,“你當初來鬼湖的第二天,我們用過早飯之後,我按時去打理那些鬼面參,你還記不記得?”

他是答非所問,我卻一下明白過來。原來竟是那麼早的事情,我竟被矇在鼓裡,什麼都不知道。毫無理由地,我心底裡生出些許敵意,沒有接話,朝明懸狠狠瞪回去,“你為什麼不說?你既然知道,為什麼什麼都不說?”

明懸沉默地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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