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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娘們拍著膝蓋站起來,抬頭便看到夫妻倆手中的一對兒小粉團,奶聲奶氣的,小褂子遮不住肉肉,太可愛。真是個好命的女人,連孩子都生得這樣討喜。看他們一家四口登對,不由唏噓豔羨。豔羨卻不敢多看,怕對她不敬。
老管家惴惴的:“二爺怎麼突然就回來了?也不提前與小的說一聲。才剛用過飯,不知大灶上還有啥備著,小的這就去給您看看。”
沈硯青和顏笑道:“路上耽擱了,晚了半個時辰。已經在十里香用過飯,就不勞動廚房了。”
“好好。”管家鞠著老腰,誠惶誠恐,趕緊去福穗院那邊找大夫人李氏彙報。
……
北院上房的廳堂裡一如既往的沉寂,老舊的雕樑畫柱下,依舊是那一張張不帶生氣的紅唇白臉。貴人回來了,天大的事,一家子上下難得齊聚一回,都在靜悄悄把鸞枝端看。
鸞枝分發著禮物,一人一份,憑著身份尊卑按次序走過來,搭著腕兒謙恭領賞。
那紅的綠的三寸金蓮來來又去,把元寶如意看得目不暇接,仰著小脖子喃喃碎語,連手中的小鼓兒也忘了搖。
“你現在可風光了。當初走的真妙。”姜姨娘接過禮盒,痴痴貪看一眼,倒並沒有惡意。
所有的人都分完了,秀芸絞著帕子坐在老三旁邊,不免有些坐立不安。怎麼就是獨獨不叫自己?聽說這是個記仇的女人,她該不會替那改嫁的三奶奶報仇,準備要找自己麻煩?
鸞枝眼梢瞥見,心中不由冷笑,偏叫她等了良久,末了才叫她最後過來領賞。
那禮物也精貴,每個姨娘都是一副金鐲兒加兩面時興綢緞。秀芸喜上眉梢,迫不及待把盒子揣進懷裡,對鸞枝紮紮實實鞠了兩個大躬:“謝郡主打賞,請郡主安!”
一抹亮紫色窄衫裹著乾癟的身子,臉色灰黃,屁股卻依舊還是翹的。大約上回在京城裡看的大夫還不賴。
“嘁。”李氏眉眼間不由浮上鄙夷,窯子裡出來的到底是窯子裡出來的,倘若是榮若,哪裡會這般沒眼界,人一副金鐲子就把你折成個馬屁精。
這半年多來,鸞枝人雖走了,然而訊息卻從未在老宅裡斷過。平日見不著,李氏倒也沒覺得有什麼;此刻看著那木盆裡一對兒伶俐活潑的小姐弟,心中的妒火卻燒得兇猛,連聽到鸞枝聲音都是一種折磨。記起來她初嫁時候,那時多麼青澀,新媳婦站在屋中央被眾人打量,連襖褲都遮不住繡花紅鞋……今日卻天上地下,得她的賞賜,屈膝給她行禮。
恨他二房的順遂,百折不撓。
“嗤嗤~,你母親又看我不高興了。”秀芸衝老三翻了個白眼,側過身子去咬金鐲子,又放在耳邊彈了彈。
當初以為自己懷的是兒子,李氏百般看榮若不順眼;後來那孩子滑了,卻又反過來唸叨起榮若的好,嫌自己這也不如人那也不如人……切,也不看看她兒子如今那名聲和身體?若不是看老三脾氣好,誰人肯留在這裡看她臉色。
領了打賞,氣氛便緩和了許多。姨娘們畢恭畢敬的與鸞枝說話,鸞枝也答幾句。
夢嬌絞著衣角怯生生杵在牆角陰影裡,一雙水眸巴巴地瞅著元寶和如意,滿眼新奇與傾羨。
五歲了,打從出生就不得人疼的孩子,忽而在奶奶家,忽而又被領去姥姥家,到哪兒都像是客人。如今孃親帶著弟弟嫁了陌生的叔叔,爹爹和姨娘又對自己不睬不理,整個世界都好像把她拋棄,孤獨獨的,無人問津。連說話都細聲細語,沒有底氣。
鸞枝不由想起初嫁時夢嬌的可愛,那時才三歲,被榮若養得又白又胖,粉撲撲像顆小蘋果,哪裡似這般蒼白鬼氣?瞅著那張酷似榮若的小臉蛋,心中只覺得可憐,見她想靠又不敢靠近,便拿起一盒糖果柔聲笑道:“是嬌嬌嗎?過來和弟弟妹妹一起玩。”
“哼。”夢嬌亦步亦趨地挪出陰影,巴巴貪看著元寶和如意,忽然從兜裡掏出來一個小方塊扔進木盆子。
李氏見了連忙罵:“嚇,個晦氣小丫頭!嚇著了世子和千金看你怎麼哄?”
她恨著榮若的絕情,連帶著榮若的孩子都怨恨起來。那嗓門銳利,嚇得夢嬌小身板一抖,糖果盒‘呱當’掉在地上,撒了一地花花綠綠。
“嚶嚶……”癟著小嘴兒,使勁掖著不哭。
“是翹翹板,不打緊,沒得這樣嚇孩子的。”鸞枝連忙把夢嬌攬到身旁,彎腰撿起糖果。
“嘎~”那蹺蹺板忽上忽下,中間小屋裡一顆珠子骨碌碌的滾來滾去,元寶和如意沒見過,新鮮得不行,撲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