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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經意低頭一看,這才發現胸衣幾時已然開裂,裡頭嬌…顫…顫的乳…兒半隱半現的,頓時羞得雙頰兒通紅通紅:“謝公子。”
咕咕——
一聲空腹輕鳴,趕緊捂住小腹不敢再出聲。
沈硯青眼梢一瞥,指了指角落的紅木食盒:“裡頭有湯,拿了去吃。”清冷低沉的言語,只對那一副春光目不斜視。
女人訝然抬頭,剛才驚惶之下未曾細看,此刻才發現眼前的公子鳳眸冷峻,鼻樑英挺,雖端坐於輪椅,卻一身凜然清氣如那畫中人物。當下越發羞赧,取過食盒,只是怯生生望沈硯青身邊一坐,自動隔開一掌的距離。
“小女名叫玉娥,乃是江南人士,月前和丫鬟去山上拜廟,糊里糊塗被人套了頭,醒來便來到這裡……和我一起被拐來的還有不少南邊女子,亦都被賣到了這條街上……嗚嗚……”口中說著,因想起昨日在長街上被護院漢子輪…番糟蹋的清白,又心碎得哭將起來。
那眼淚就像斷了線的透明珍珠,連握勺兒的小手也止不住地顫抖。
香湯從碗中濺溢,不堪回首的煉獄一幕。
耳聽著玉娥嚶嚶低泣,沈硯青眼前不由浮現出鸞枝晨間的那一襲水粉裙裳……怎生得一樣的年紀,卻是個天上地下的作派?
一個進了青樓,拼了性命也要保全清白;一個呢,與人在外頭偷歡,回來還能做得出那般鎮定安然,染了胭脂、畫了眉,一口一個“妾身曉得還是少爺好”……呵,天下怕不是也只她一個會做戲的女人。
那食盒中的湯香濃四溢,明明不想喝它,卻偏生對它忽略不去,沈硯青一時心中慍腦,只挑眉冷笑道:“那麼,你家鄉何處?”
玉娥瞅著公子一瞬間的冷肅,以為哪裡說錯了話,越發惴惴不安:“小女子家中尚可,兄長從軍邊關,弟弟在家中待考,父親家風甚嚴,如今哪裡還有臉面再回去辱沒家門……嗚嗚,承蒙公子大義相救,今生情願給公子做牛做馬服侍公子以為報答……”
倒果然是個好人家的女兒。
“那倒不必。”沈硯青細細凝了玉娥半刻,伸手撩開車簾:“先去二院,暫且安置到老程那裡。”
“好咧,聽爺的。”魏五回頭掃了一眼,口中悶聲應話。因惦記少奶奶還在家中等候,當下越發加快了速度。
少爺平素對女人一貫性情冷漠,也就是這女人命好,偏生得與少奶奶有一絲相似,倒有幸被她逃出生天了。
“迂——”馬車很快到得二院,魏五勒住韁繩。
這二院乃是沈宅的偏角廢院,已有百八十年的歷史,因位置偏僻,平日裡幾無人住。二少爺去年救下一對落難的逃荒夫婦,便將這院子暫送與他們打理。
那夫婦三四十歲年紀,帶著一個八…九歲的孩子,丈夫是個瘸子,妻子是個啞巴,夫妻倆很是勤快乾淨,被派在下院裡做著一些粗活。
孩子卻生得耳聰目明,很是討喜得緊,沈硯青給他改了個名字叫程翊,平日裡有空也教他識字算數。老遠聽到馬車聲便笑嘻嘻地迎了出來:“主子爺好。”
乖巧地給沈硯青扶輪椅。
魏五扶著玉娥下馬車。
夫妻倆正在燒水洗碗,察覺動靜趕緊擦淨了雙手迎出來。見少爺身後立一個杏眸泛紅,怯生生低泣的嬌俏女子,不由有些侷促不安。
老程問道:“二少爺……這、這是……”
沈硯青挑眉一笑:“被拐帶的女子一個,恰被她攔住了馬車。暫且放你這裡歇著,過幾日打聽了家鄉便送她回去。”
“誒誒,少爺您真是菩薩心腸。”老程自是不無二話,趕緊對妻子手勢,讓過來幫忙攙扶。
那院子雖收拾得很是乾淨,卻免不了清陋破舊。因著要節省油燈,四方屋簷下一片昏昏暗暗,一個是瘸子一個是啞巴、還有一個古靈精怪的小男孩,怎麼看都是道不出的鬼異,看得玉娥心中越發萋惶可怖。
只是拽著沈硯青的袖擺不肯鬆手,嚶嚶切切的哭道:“小女子的性命如今就是公子您的,便是給公子做牛做馬亦是心甘情願,求公子不要……嗚嗚……”
程嬸子很為難,依依呀呀的只是勸撫。
魏五等不住了,奈何這女子白淨清弱,又實在可憐得緊,想了想便皺眉叱出一聲:“救都救你了,如何要求還這麼多?我們少奶奶還在家中等著少爺用飯呢,這怕是得磨嘰到什麼時辰?”
那嗓門渾亮,唬得玉娥哭聲一滯,淚眼婆娑中凝了沈硯青一眼,見那清峻臉龐上果然微有些不耐……不由想起方才喝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