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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過早飯,馮天桂在最前頭領路,安俊、燕生在後面跟著,三人依次沿石階而上。據說,當初聖祖爺的靈柩就停放在半山腰上的紫靈殿,而大將軍王皇十四子胤禎此前一直被囚禁在它的東配殿。儘管現在人去樓空,但安俊仍堅持要去看一看。於是,馮天桂做了萬全之準備,早飯過後,便領著他們直上皇陵山。
“此處原來的皇家親兵很多。基本上是五步一哨,十步一崗。但隨著聖祖爺在景陵地宮安葬,這裡守陵的官兵就撤去了一半。”馮五爺一面拾級而上,一面回頭對安俊他們說。他聲如洪鐘,氣也不喘,可見內功底子深厚,“誰都知道,保衛京城的安全才是個肥缺,說句大不敬的話,誰願意在這裡整天陪著死人啊?人一少,官兵們都漸次疏懶了,你們看,大白天都難見一個人影。”話音剛落,燕生突然持劍向他攻來。山道本來就狹窄,馮天桂這一下猝不及防,只得右手掌在崖壁上一拍,借掌力身子凌空而起,雙手前探抓住一棵老松樹的枝幹。“燕生你在幹什麼?”安俊看他持劍還欲奔上前,連忙厲聲質問道。“爺,您別誤會。”燕生忙收了劍,臉帶笑意,走到馮天桂面前作了個揖,說:“還請五爺見諒。我只是很想試試您的身手。如今看來,您的功夫和反應絲毫不減當年,晚輩實在佩服得緊!”馮天桂明白過來,哈哈一笑,縱身跳了下來,雙手拍去身上塵土,對安俊說:“唉,好漢不提當年勇啊,你家燕生小兄弟不必放在心上。”安俊只得出言責備燕生:“這麼大的人了,做事還這麼莽撞,得罪人了都不知道!”燕生趕緊磕頭賠禮,馮天桂心胸開闊,不以為意,三人哈哈一笑,這事就算過去了。
接著三人沒走多久,就到了半山腰。上面的情形如馮天桂所說,兵丁稀少。不過,幾個上了年紀的軍士一見到他們,就警覺地走了過來。其中領頭的一個對馮天桂喊道:“老馮,你這麼早帶人上這兒來做什麼?”馮天桂抱拳行禮,笑道:“他二人是我軍中舊友。聽說紫靈殿的風水特別好,想親自來看看,沾一沾祥瑞之氣。”安俊瞄了馮天桂一眼,心中讚道:別看他外表粗獷,卻是粗中有細,是個有成算的。那幾個軍士顯然信以為真,都忍不住拿眼往安俊和燕生的身上瞧。燕生忖度著各位的意思,心裡已猜到幾分,忙從包袱中拿出事先預備下的銀兩,放到軍士們的手中,說:“些許意思,聊表心意,望笑納。”馮天桂在一旁乘機說道:“我這朋友可是個大買賣人,你們快快收下,別擋他的財路!”
進了山門,仍有一段羊腸小道要走。馮天桂介紹說,當年,為了方便轎伕們抬棺上山,特意請工匠們鋪了一段木質階梯。然而,由於年深日久,木頭已經腐爛,野草在其上叢生,竟很難再看到當年階梯的形跡。安俊抬頭望去,只見紫靈殿氣宇軒昂,雄偉壯觀,是一座獨立的皇家殿宇。其東西配殿皆有縱深,頂上用黃色琉璃,一應雕樑畫棟俱全。安俊帶著燕生朝主殿緊閉的宮門拜了拜,然後才輕輕推啟左配殿的大門。
隨著左殿大門緩緩地開啟,一座清新雅緻的院落慢慢出現在人們面前。馮天桂走到前面,指著院牆說:“二爺,這裡便是大將軍王謫居的地方了。”安俊抬腳跨過門檻,只見院子亭臺樓閣皆有模有樣,只不過因疏於打掃,地上積了不少灰塵,一應日常起居陳設也擺放地亂七八糟。安俊聯想到當年大將軍行轅的日常情景,不由得深深嘆了口氣,道:“物是人非。”馮天桂睹物思人,眼圈也紅起來,說:“當日,即便爺與我近在咫尺,我也沒有一點機會和他說上一句話。想想真是灰心。”安俊說道:“想必此處定是被嚴密監視,任何人等不得靠近。”馮天桂熱血亦如當年,他心中悲愴,不禁反問道:“我們可以做尋常百姓,但十四爺可不能!我想不通的是,為什麼當年他不帶著我們一起殺回京裡?”“你怎麼知道他沒有?”安俊激動之下,幾乎是吼出這句話來的,燕生從未見過他這般粗暴的樣子,忙把他拉到一旁。馮天桂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的話有些不妥,不禁面露尷尬之色。“二爺,”燕生輕喚了他一聲,安俊面色蒼白,整個人卻恢復了冷靜。他讓燕生不要說話,自己則走到馮天桂面前,說道:“你我都曾是軍旅之人,軍中說話直接,剛才的話自不會放在心上。“但是,”他停頓了一下,意味深長地說,“你剛才說的那些話不要再說了。十四爺有十四爺的為難,你我既是在他麾下效力,那就應該體諒。”馮天桂默然點點頭,他環視著四周高低錯落的宮牆,道:“這裡困得住他的人,困不住他的心。爺當年是何等瀟灑爽利的人,一時風光無限啊!只是不知,這麼多年的囚禁折磨,可有英雄氣短?”安俊和燕生都沒有說話,殿內殿外頓時陷入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