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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溥博含笑看著她,輕輕頷首。
二人再度往前走去,一路相談甚歡,直至將他送出了府門,項庭真仍亭亭立在門前未願離去,目送著他上了轎輦,漸次遠去後方返回。
言溥博待轎輦行遠後,方吩咐道:“先不回府,到別苑去。”
他在別苑等待了兩個時辰,項庭秀方姍姍來遲。她一下轎,便帶著歉意道:“我才想出門,姐姐竟拉著我說話,好不容易才脫身出來,讓王爺久等了。”
言溥博細細端詳著她的左臉,道:“不妨事。那雪玉露果然使得,你臉上已經好全了。”
項庭秀撫著臉頰,低低道:“為怕旁人發現,庭秀都是深夜裡才敢用,因是王爺的心意,也不捨得多用,每次一點,都覺得奢侈。”
他牽過她的手,“我給你了,就是你的,你若喜愛,便是價值連城,你若嫌棄,便是一文不值。你大可不必自輕自賤。”
她羞得耳根子都紅了,又覺甜蜜,“不管怎樣,王爺在我心裡,都是世上唯一,什麼都比不過。你給的東西,自然都是珍寶。”
他神色略略沉重,道:“如今朝堂正值風聲鶴唳之時,我唯得謹慎應對罷了,在旁的事上也不能出岔子,否則……”他看向她,寵溺地捏了捏她的鼻尖,柔聲道:“只等大局定下,我必會讓你成為我名正言順的妃子,再不讓你過這種偷偷摸摸的苦日子。”他疼惜地握緊她的手,“我今日已經去過項府,讓白梅和綠梅留在你姐姐身邊。她們心中有數,會暗裡保護你,你不必再擔驚受怕。”
項庭秀垂下頭,溫婉道:“王爺有心,實乃庭秀之福。”她想一想,又抬頭關切地望著他,“王爺不必太掛心庭秀,且保重自身便好。”
他深深凝睇,輕輕撫上她的髮髻,青絲柔軟如雲如霧,他想起一事,不禁問道:“上回給你的卷鬚簪,為何總不見你戴?莫非你不喜歡?”
項庭秀面上一沉,只支吾不語,耐不過他再三追問,她方期期艾艾道:“那簪子,太過貴重,以庭秀的身份,實在是不能相配……被旁人看到,只會惹來思疑。”
言溥博皺一皺眉,“那捲須簪雖然做工精細,卻非十分貴重之物,你戴著正好,旁人如何會思疑呢?”
項庭秀嘆息道:“可是姐姐說,那簪子做工巧奪天工,乃為宮廷司珍房所出……”言及此處,她方覺自己說漏了嘴,忙噤了聲。
“你是說,思疑的人是你姐姐?”
她面露難色,抿緊唇不敢再說。
他看她如此情狀,已是明白,想了一想,冷聲道:“縱然我眼下無法給你一個光明正大,可也不能眼睜睜看你受盡委屈。你姐姐這邊,我自會有法子讓她不再多管閒事。”
項庭秀頗為心驚,忙拉著他勸道:“說到底,理虧的人是我,王爺千萬不要歸咎於姐姐。”
言溥博臉色稍緩,拍一拍她的手背,道:“你放心,我不會讓你為難。你姐姐這邊,我自會小心處置。”
第六十七章 卷鬚簪
“小池南畔木芙蓉,雨後霜前著意紅。猶勝無言舊桃李,一生開落任東風。”
項庭真這一天一夜,滿心滿腦都是這首呂本宗的《木芙蓉》。她特取來了一張嶄新的緞錦,細緻地壓在繃架上,再用足了一個時辰挑出幾絡顏色沉穩的絲線,方開始繡上小池南畔的木芙蓉花樣。言溥博的衣袍多為藍、青、灰、絳紅等色,她特意選了這茶白色的緞面,就是想著既能突出花樣,又不壓了衣袍的顏色,做荷包或是香囊都是最好不過的。
白梅和綠梅來學琴並非二人一起,總是一個先來一個後到,彷彿是有意岔開,總有一人可以在外頭,也不總是留在恰芳院裡,偶爾出去一趟,又無聲無息地回來。項庭真本來沒存了要使喚她們的心思,因此也不去在意她們的行蹤。
這日一早,卻有人來通傳,說是內廷散秩大臣袁武的夫人孔氏到臨府中,有事訪見項庭真和項庭秀兩位姑娘。一時姐妹二人不知端的,忙整了衣衫便迎了出去。
那孔氏正坐在前廳等候,身上是一襲重蓮紫的團紋褙子,下著墨綠馬面裙,衣著雖並不是十分華貴,只百合髻上的玉環同心七寶釵、蓮紋赤金鑲玉壓發,並一雙環金珊瑚珠子耳墜彰顯出了從二品大員夫人的高雅貴氣。
因項景天和項雲柏二人均不在府中,便由莊氏出面接應貴客,待得二位姑娘前來,孔氏也不等莊氏引見,徑自起身拉過了項庭秀的手,親親熱熱道:“原來你是項大人家的閨女,要是早點告訴我,倒不必費這般周折才把你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