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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欠身行禮道:“奴婢見過大姑娘!”
項庭沛手裡拿著湘色腰圓式的梅烙柄紈扇,有一下沒一下地搖著,閒閒道:“事成了麼?”
元香斂目道:“元妙已被遣離三姑娘身邊。”
項庭沛仰首面迎著和煦陽光,雙眸半眯,微笑著道:“三姑娘的事壞了,必會思疑身邊的人,也不枉費我昨夜讓茉玉、蘭芳幾個來尋元妙打牌,以坐實三姑娘的疑影兒。”她似笑非笑地望著元香,“也是助你一把,讓你成為三姑娘身邊唯一的臂膀。”
元香不敢露出得色,只沉穩道:“多謝大姑娘成全。”
項庭沛搖著手中的紈扇,碧玉葉子耳墜迎風微微搖曳,映得她的臉頰凝白如玉:“要真想謝我,原不在言語上。”她愈加意味深長,“這個三妹妹我可是心疼著呢,她的事,我可是要多加留心。你也一樣。”
元香會意,低頭道:“奴婢明白。”
如此過了兩日,少了元妙這個聽壁角的靈巧人兒,項庭真卻還是從凌媽媽和元香二人口中得知不少有關莊氏的事,大到項景天為了更好地照顧她,特讓她遷居到了自己的頤明院,小到每日的養身補品都是翻新著來,廚房裡盡是忙乎莊氏的日常吃食,便已是不可開交了。
項庭真眼看母親心緒一天比一天低落,也隨之鬱鬱寡歡,就連做繡品的心思也淡了,只是壓抑著煩心度日。
這日傍晚,她用過晚膳後,在屋子裡繡一張雙面蝶戀花的帕子,絲線纏繞間,未免有點意興闌珊,正對著繡架怔怔出神間,忽聞窗外有人驚呼:“三姑娘,您快來瞧!”
項庭真緩緩站起身來,放眼外頭,墨黑如緞的夜空之上,竟見團團明亮火光耀目生輝,有如明月奪目,映得夜幕金光爍爍。臨窗細看,始知是數盞孔明燈冉冉升空,逶逶迤迤地漫漫融於夜空,恍若星辰。
她歎為觀止,情不自禁從屋內走出,來到廊下仰首眺望那飄飄緲緲的孔明燈,道:“這像是咱們府裡放出去的,去看看是誰這般好心思。”
凌媽媽從前院進來,笑道:“姑娘聰慧,便是二爺和聞家的公子放的,他們還在大花園湖心亭裡,旁邊還有許多個孔明燈。二爺讓老身來請姑娘前去呢!”
項庭真聽聞聞意遠也在,撐不住笑了,這般接連地放孔明燈,想必是聞意遠的主意,也只有他,才有這樣別出心裁的心思了。
她提了一盞玻璃繡球燈往大花園走去,遠遠便見湖心亭那兒燈火通明。此時雖是夏季,夜來風卻有沁人的清涼,行至通往亭心的九曲迴廊橋時,她身上的月白色如意錦紋青緞外裳下的繡花綢帶迎風飄動,隨著暗花彩繡綾裙的裙襬搖曳生姿,因著是夜晚,她一頭青絲散開,只取了幾撮頭髮鬆鬆挽起,以碧玉雲紋六菱長簪固定髮髻,銀絲流蘇長長垂下,漱漱地輕晃在她的臉頰旁。
聞意遠正提筆在孔明燈上寫著什麼,聽聞動靜回過頭來,映入眼簾的便是她婀娜娉婷的身姿,他眼中閃過一絲不易覺察的情愫,站直身子朝她清朗笑道:“三姑娘終於來了。”
項庭真目光一一掃過地上的幾盞未曾放飛的孔明燈,只見白結方紙上除了書寫祈福的文句外,末端均有一句:唯願庭真逢凶化吉。
她心頭一暖,眼眶止不住微微溼潤,感懷地看向項雲楊和聞意遠二人道:“你們有心了。”
項雲楊為一盞孔明燈點燃了燈火,緩緩放飛,語氣雲淡風輕:“不過是聊表心意,終究還是要盡人事,聽天命。”
項庭真轉過臉來,眼光落在聞意遠跟前的那盞孔明燈上,卻見上頭題著一首詩,近看低低吟出:
名門嬌女態翩翩,閱盡傾城覺汝賢,比似園林多少樹,枝頭一果娉鮓妍。
聞意遠唇角的笑意如和緩春風:“這是六世達賴喇嘛倉央嘉措的詩作,私覺得詩中的名門嬌女堪比姑娘,意態翩翩,傾城賢妍。聞某便祈願姑娘順天應命,終可得欣欣向榮。”
項庭真連日來積聚在心頭的陰翳於此時一掃而空,不覺笑逐顏開:“你們今日都全為了我,可真是用足了心。便是有這麼個主意,該及早告訴我,我好命人備下茶點,咱們品茗賞燈方為美。”
聞意遠笑道:“所謂美事,原是心到、意到便足矣。不拘什麼形式,最最要緊的,還是你明白咱們的這份心意。”
夜風微涼,夾雜著院中輕淡的湖水清芬纏綿吹送而來,若有似無地一陣一陣拂在身上,消褪了不少心頭的躁悶不安,餘下一片澄明和寧靜。項庭真微笑著看他道:“我不知原來孔明燈可以放出這般美景,想必是公子之意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