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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瓏點翠蝴蝶珠釵,小心翼翼地穿插於項庭真的髮髻之上,益發顯得華貴奪目。
項庭秀跪了足足五個時辰,雙腳虛軟無力,此時禁不住委頓在地,泫然欲泣道:“三姐姐,求你救救我……”
項庭真對鏡端詳著自己的妝容,道:“你這不是還好好兒的,都是自己家裡,這冷不丁的說什麼救不救的?”
項庭秀雙眼腫得像核桃似的,止不住滲出眼淚來,哽聲道:“三姐姐耳聰目明,一定聽說了二太太房裡傳出來的謠言,他們說,二哥哥此次中毒,是我所為,若是老爺聽信了他們之言,庭秀必是……沒有生路了……”
項庭真這時才轉過臉,目光落在妹妹身上。項庭秀在家中排行第六,乃庶出之身,生母姚氏原是項府的家生子奴才,懷胎後方抬的姨娘,至生產時死於血崩。自小沒有母親在身邊,父親項老爺自然也不太看重這個庶女,她在家中似是一抹可有可無的影子,輕易便讓人給遺忘了,如果她沒有主動前來,項庭真無論如何也不會注意到她。此時她身穿著一件半舊的柳綠色百褶儒裙,畏畏縮縮地倦在地底下,光照不到之處,像極了一團卑賤的陰影,顫慄著不敢發出哪怕絲毫的生氣。
項庭真原想起身去扶,元香見著了,先一步走上前去,扶著項庭秀道:“六姑娘,還是起來說話罷。”
項庭秀卻不起來,肩膀抖動得更為厲害,悽聲哭道:“庭秀自知命賤,不配來到姐姐跟前,若非走投無路,也不敢擾了姐姐清靜……求姐姐念著妹妹身上這一點血脈之親,救妹妹一救,妹妹從今往後,願替姐姐為奴為婢……”
項庭真不是不為之動容的,輕嘆了一聲,道:“你不起來把話說清楚,教我怎麼救你呢?”
項庭秀聞得此言,如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顫巍巍地立起了身子,使勁擦著眼淚道:“妹妹就知道,三姐姐一向宅心仁厚,必會垂憐妹妹。”
項庭真想了一想,道:“昨夜我便聽說了,二哥哥出事,與你有關。你剛才說,這是從二孃房裡傳出來的謠言?你怎麼一口咬定這是二孃所為?”
項庭秀聽她提起二太太莊氏,眼裡不覺浮泛起一絲懼意,“未必是二太太所為,有可能是……有可能是她房裡的人……”
項庭真看出她的欲言未止,遂追問道:“二孃房裡的人?房裡的什麼人?”
項庭秀垂下頭,似是下了極大的決心,方開口道:“四姐姐庭茵。”
“庭茵?”項庭真將信將疑,“庭茵為何會這樣做?她何必要這樣做?”
她們口中所提的“二太太”、“二孃”,正是她們父親項老爺的平妻莊氏。所謂平妻,也就是對房,與正房沈氏、項庭真的母親是兩頭大的地位,與妾不同的是平妻不需向正房行妾禮,所出的子女均視為嫡出。因此,項庭茵亦是養尊處優的嫡出之女,如何會在二哥哥項雲楊突遭毒害的是非紛擾當中,與庶出的項庭秀扯上關係?
一旁的元香聽著覺得不妥,忍不住對項庭真道:“姑娘,辰時已過,是時候到太太房裡請安了,既然六姑娘來了,不如便和六姑娘一道上太太跟前去?”
項庭真明白元香之意,事關重大,牽涉甚廣,該讓項庭秀自己到母親跟前去把事情來龍去脈說清,以免留下後患,受其牽連。她心下亦有此打算,才要說話,項庭秀生怕事有變化,往前邁了一步,急切道:“四姐姐為何如此對待妹妹,妹妹自然會一字不漏告訴姐姐!待姐姐知道緣由,自然會明白事出何因!”
項庭真與元香及元妙二人交換了一下眼神,方道:“那敢情好,你且把緣由如實道來。”
項庭秀咬了咬牙,道:“妹妹無能,曾迫於無奈……成為四姐姐的棋子,聽四姐姐之命,在府中行事。及至後來,四姐姐覺得妹妹不如從前聽命,所以……才會想方設法將妹妹置於絕地。”
項庭真微微意外,道:“你曾依附四妹妹?可即便你不聽她的,她又何至於用如此狠毒的方法置你於死地?”
項庭秀紅著眼圈道:“因為她怕我說出不該說的話,做出不該做的事。”她抬眼看向端坐在主位之上的嫡姐,“譬如如今我對三姐姐的如實相告。”
項庭真心念一動,只聽項庭秀續道:“二哥哥是姐姐的親哥哥,若老爺和太太都相信了四姐姐的話,庭秀死不足惜,只可惜了真正的謀害之人從此便高枕無憂。姐姐,你說是不是?”
項庭真腦中的念頭一個接一個,只抿唇不語。
項庭秀看到姐姐不接話,一時看不出對方的心思,不免惴然。
這時,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