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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只餘得滿心氣惱。他目光憤懣地瞪著跟前的六女兒項庭秀,面上的皺紋深深地陷了進去,似是心胸中那無處可發的慍怒。
面對著父親的怒氣,項庭秀只是垂眉斂目,不發一言。
項景天憤然道:“日前你主動提出,想與韋家夫人會面,我還道你想通了,不曾想今日你卻在人前鬧出那樣的笑話來!失禮至此,你不要臉,我這個當爹的還要呢!”
項庭秀眼眸內有淡淡的哀切,聲如蚊鳴:“爹爹,對不起。”
項景天重重地一拍桌子:“你向我道不是有何用?韋家這門親般配得起你綽綽有餘!韋家不計較你與晉王之間的流言,誠心想要娶你為媳,你倒好,在韋家夫人面前胡說八道,什麼你與晉王是兩情相悅,什麼心裡容不下旁人?你叫他們怎麼看待我這個當爹的?連個庶女都管教不好,我還有何顏面面對同僚和上峰?”
項庭秀轉過頭去看窗外傾盤如注的大雨,不再說話,耳連仍然響蕩著父親的責罵,可她只是默然不語。
鐵了心的主意,任憑是誰,亦無以扭轉。
雨下得綿綿密密的,彷彿是天公的眼淚,為她這樣賤如螻蟻的性命哀哭一聲。
猶記得昨日,她趁著姐姐前去處置柳夢喜一事的當兒,前往項雲柏的文祺院中,連聲懇求,聲聲哭訴,只為取得大哥哥的一絲憐憫,乃念她過去曾替他們出力,助她離開恰芳院,遠離姐姐的耳目,使她再不必綁手束腳地做人,寸步難行,不得為自已與晉王的姻緣籌謀半點。
項雲柏心念暗動,微微掠她一眼,將一個小紙包扔到了她的跟前,道:“這原是要敬給二弟的,如今便給了你。你想要離開恰芳院,並不難,只要你到二弟跟前去,在他院子裡身中劇毒,我自然有辦法讓爹爹相信二弟和三妹心狠手辣,謀殺親妹!二弟不得翻身之餘,你自然也不必再留在三妹身邊了,豈不是一舉兩得?”
今兒的雨似乎是綿長不絕的,就連風聲亦是呼嘯得如鬼哭神嚎。項庭秀自頤明院離開後,便徑自前往擷陽院,袖中揣著的,正是那一包也許足以致命的毒藥。
風雨大作,她走在廊下,一身衣衫薄,抵擋不了冰冷的雨霧侵襲。很冷,冷入心扉,可是她已經習慣了。
項雲楊看到她來,並不意外,仍舊提筆書寫著賬目,眼也不抬。
項庭秀走到他書桌跟前,道:“二哥哥,妹妹許久不來了,今兒突然想起二哥哥過去曾說過的一句話,妹妹到今日方才有所領悟,所以特地前來感謝哥哥。”
項雲楊筆下頓了一頓,突然輕輕嘆息了一口氣。
這日大雨瓢潑,項庭真也乏懶出門了,只歪在炕上閉目養神,旁邊炕几上的是幾幅繡沒完整的刺繡,吉慶的喜鵲登梅、錦繡團花圖樣,均是隻有零落的針腳,益發透著殘缺不齊的支離破碎。
看得心緒煩悶,她索性便推開一旁,不知為誰密密刺繡的精緻,她亦無心繼續了。
正百無聊賴間,元妙便急急過來道:“姑娘,六姑娘從老爺院子裡出來後,並沒有回來,而是往二爺院子裡去了!”
項庭真眉頭一緊,顧不上多問,忙起來往外走去。
擷陽院內,項庭秀跟前已然擺放著一盞茶盅,她卻並不捧來飲啜,只是淡笑著道:“二哥哥替妹妹算過一卦命數,雖然你並沒有向我細說,只是當日的那一首與卦象相應的詩詞,妹妹卻開始瞭然其意了。”她的聲音幽幽淺淺,悽怨如歌:“菡萏香銷翠葉殘,西風愁起綠波間。還與韶光共憔悴,不堪看。細雨夢迴雞塞遠,小樓吹徹玉笙寒。多少淚珠何限恨,倚闌干。”
項雲楊擱下筆,道:“你若真的明白,此刻便不會前來。”
項庭秀苦笑道:“妹妹才疏學淺,可也知道這首詞所述的是思念之苦。正如今日的妹妹,多少淚珠何限恨,無盡悲苦罷了。”
項雲楊搖了搖頭,“倘若你執迷不悟,這首詞不是你的當下,而是你的結果。”
項庭秀面帶痴惘之色,“哥哥字字珠璣,只可惜,事至今日,妹妹不信命數,只信自身。”她言罷,方慢慢將茶盅端起,揭開杯蓋之時,掌心中的一坨粉末亦隨之灑落了茶水之中。她略略遲疑了一下,才要把杯中茶喝下,沒想項雲楊卻在這時霍然起身,一手將她手裡的茶盅打翻在了地上。
只聽“噹啷”一聲脆響,茶水撒在了滿地的碎片之中,冒起了一層慘白的泡沫。
與此同時,項庭真從外頭疾步奔了進來,一眼看到如此情狀,臉色止不住一陣發白。
項雲楊淡淡道:“在我面前中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