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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跟宋公公交待?”
元香怔忡道:“宋公公?”
“可不就是宮裡的老太監宋公公。”項庭真的笑意隱秘而淺淡,“想來宋公公本是無品級無官階的太監,只是如今六十有二,又準備告老離宮了,方才敬稱他一聲公公。你可別小瞧他只是個太監,他在城外接下了一處房舍,便是頤養天年之用,若是娶了妻室,也可算是安家了。”
元香震驚得無以復加:“太監?姑娘你是想……”
“沒錯,是太監,這是我為你張羅的一門好親。宋公公在宮中當差數十餘年,因是無品級,也沒有宮女願意與他對食。如今離宮,正好存了一筆娶親的銀子,足夠你與他共享安穩了。”項庭真笑得溫婉動人,“想那宋公公生平第一回娶妻,一定會好好疼著你。你便安心出嫁罷。”
元香失聲尖叫道:“不,不!求姑娘饒恕奴婢!求姑娘不要把奴婢嫁給太監!”她慌急失措地撲到項庭真腳下,一把扯著主子洋蓮紅繡蘭桂的裙襬大哭:“姑娘不如取了奴婢性命罷!與其嫁給太監,奴婢寧願一死,寧願一死啊!”
項庭真含著一縷柔和的笑意,隨即把元妙和菊月二人以及一眾下人都喚了進來,道:“這是咱們恰芳院的喜事,你們的元香姐姐要嫁人了,後天便是吉日良唇,我會親自送她出門。這兩天你們給好生打點她出嫁之事,元妙,菊月,你們二人好歹與元香姐妹一場,便輪著陪在她身邊,若是有那捨不得的想要尋短見,你們且好生勸著,別讓她辜負了這大好姻緣。”
元香在底下哭成了淚人,聲聲嘶啞求饒如錐心慘叫,一下一下驚得眾人膽戰不已。元妙雖然平素與元香不和,此時也不禁心有悸動,只是不敢露出懼色,更添了小心恭謹:“奴才們曉得了,姑娘且放心。”
項庭真輕輕揚一揚首,元妙知意,便與菊月二人將元香扶起帶走。元香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只是放軟著身子不肯就範,奈何終是掙不過二人之力,被硬生生地拖了出去。恰芳院上下人等眼見如此情狀,均知元香是犯了極大的過錯,方遭此處置,從此對項庭真更是心生敬畏,行事不敢有半分差池。
待得兩日後,元香穿了一身紅地被送出項府,項庭真言出必行,果然親送了她上轎。那元香在屋子裡痛哭了一天一夜,已然無淚,額頭上猶自帶著一抹青腫,是意欲一頭碰在青石柱撞死留下的,虧得元妙眼疾手快將她攔下,方於性命無虞。
生不如死,方是對她最大的懲罰。
宋公公晚年方娶得美嬌娘在抱,自然是更不捨得她死,有的是方法留住她的賤命。
項庭真俏生生地站在項府偏門邊,含笑目送轎子遠去,彷彿此時出嫁的果真是她最疼愛的妹妹。
直至轎子遠離了她的視線,她方轉身返回府裡,回首的剎那,眼光所及之處,卻見到那一個熟悉的身影正佇立在長巷轉角內,她不由怔了一怔。
聞意遠穿著一身玉白色長衫,以一條雪花玉蹀躞帶繫住腰身,越發顯得他玉樹臨風,身姿翩翩瀟然,清朗如松柏。看到她發現了自己,他微微有點尷尬,很快又平靜下來,緩步向她走近。
項庭真有一刻的遲疑,不知該不該理會他,才想轉身離去的時候,只聽他道:“聞某今日來,不是要找雲楊,而是有些話想跟姑娘說。”
項庭真咬一咬下唇,轉了過身背對著他,鬢邊垂落的銀絲白玉墜角沙沙地打著面頰,帶著冰涼的觸感,一下一下地提醒著她曾有過的痛。她淡漠了聲音道:“我與你無話可說。”
聞意遠注視著她的纖纖背影,“我知道姑娘怨我,不過在聞某看來,現下對姑娘最要緊的,不是記恨某一個人,而是如何將記恨的人除之而後快。”
項庭真有點意外,微微側一側首,“即便如是,與你何干?”
聞意遠直截了當:“我想幫你。”
她冷冷地嗤笑出聲,“誰稀罕?”
“你會稀罕。”他毫不退縮,“姑娘在貴府孤立無援,今日懲治的不過是微末爪牙,始作俑者尚且逍遙事外,心頭大患一日不除,姑娘的日子也不能安穩。”
第104章 一臂之力
她默默片刻,道:“我還有哥哥雲楊。”
“你說的對,你還有一個好哥哥。可是你這個好哥哥倘若肯爭一夕之長短,想必也不至讓姑娘孤身與府內諸人周旋。如何才能讓你的好哥哥不再逃避,與你站在一起面對家族紛爭?倘若有我這個良朋知交在旁勸說,不是容易得多麼?”
她猶自倔強:“即便我哥哥不肯,我一個人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