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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溥博微笑道:“這是自然,只是曲徑深幽,妹妹來時路上小心便可。”
項庭真蹲下摘取了一朵粉豔豔的花朵,來到池畔將花兒放入水中,眼看著那花朵悠悠然地飄浮在水面上,柔聲道:“庭真卻有個小小的不情之請,未知王爺能否答應庭真?”
他道:“你只管道來。”
她凝視著無波無瀾的池面,片刻,方道:“庭真愚鈍,也許並不能解決王爺的煩惱,但我雖是無能為力,卻一心牽繫,請王爺別要將煩心之事瞞過庭真,庭真不求能助王爺一臂之力,只求能在王爺孤獨之時,能為王爺送上一碟可口的小菜,沏上一杯清香的茶水,或為王爺彈奏一曲舒心的樂韻,無論如何,盡我綿薄之力,替王爺分一點煩憂。”
他聞言,卻並未馬上回應,只是低頭用錦帕一下一下地擦拭著玉屏簫,心下別有思慮。
她沒能聽到他的回答,心下不由有點不安,忙追問道:“王爺,可是庭真多慮了?難道,是你有意不想讓庭真太過憂心?”
言溥博仍然是無聲無息,他只自顧地將玉屏簫套進冰蠶軟絲的簫套裡。
項庭真不覺失落,訥訥道:“終究還是庭真冒昧了,王爺若覺不便,大可不必理會庭真之言。”
言溥博緩步從楊柳林中走出來,面上帶著淡淡而溫暖的神情,和聲對她道:“你說的是,我沒有馬上告訴你,就是怕你會擔驚受怕。如今時局未穩,朝堂中人人自危,包括令尊……本來,在這個時候,你不該來找我,我也不應該見你。為慎重起見,更為了保護項家,往後,我們還是該少些會面,直待大局定下,一切再從長計議方為妥當。”
項庭真聽得他所言,整顆心頓時如置霏霏雨霜之中,一下寒涼無比。她怔忡片刻,目帶蒼茫地注視著他,喃喃道:“一切再從長計議?一切,一切?”
他垂下眼眸,沉聲道:“正是。相信你已經聞知,我母妃如今已被貶降為妃,當日母妃尊居皇貴妃之位時,一應人事交集,如今已然不能作數。更有那精打細算之人,唯恐遭受牽連,早早便與母妃撇清關係。時至如今,還願意與本王一脈近支接近的人,已經為數不多了。”他意味深長地抬眼看向她,“項大人審時度勢,自然曉得該如何自處。”
項庭真心如墜落谷底,驚愕難禁,胸臆間充斥著滿滿的不可置信。然而再多的不願與不解到得唇邊,卻是無以發出一言,任何的言語在此時都是那麼的軟弱無力,不足以支撐起她支離夢碎的失落與痛楚。
她纖纖玉立的窈窕身姿倒影在玉湖池水之上,有夾雜著秋涼的風拂過,吹皺了一池靜水,漣漪一圈接一圈地四散開來,連帶她的身影亦變得搖曳不穩,恍若是搖搖欲墜的一線希望,輕輕易易地便付予了東風。
良久,她方平靜下心神,凝望著他道:“有的人會審時度勢,有的人會靜觀其變,有的人是順應天命。庭真願做堅守如初的那一個,不管風雲如何變遷,唯有一口氣還在,唯有一顆心不變。”
他眉心輕輕一跳,只轉首不再看她,道:“我曉得。我今日把你帶到這兒,原便是想要報答你的一片心意。事到如今,我並不能給予你什麼,只有這漫山遍野的美不勝收,我可以陪同你一起欣賞。”
她只覺眼眶一熱,慌忙垂下如小扇般的睫毛,卻已然來不及,淚珠骨碌碌地往下滾落,無從掩飾,她含淚而笑,哽聲道:“多謝王爺,庭真會記住,這是彌足珍貴的一天,我不會忘記……”
他低低一嘆,唯得默然而已。
返回至項府之時,項庭真失魂落魄般地提著食盒往恰芳院內走,全然沒有理會一路上下人們的行禮。
項庭秀候在前廳中,一眼看到她回來,忙快步迎了出來,關切道:“姐姐去了這半日的,妹妹可擔心了,不知姐姐身子可是吃得消。”說話間覷著她的神色,小心翼翼道,“姐姐可是見著王爺了?怎的氣色這樣差?”
項庭真並沒有馬上回應妹妹,只是沉鬱著臉色往裡走,行至梨木八仙桌旁,她把食盒重重一放,身子裡力量彷彿一下子被抽離殆盡了,整個兒虛虛軟軟地往後打了一個踉蹌,眼看就要摔倒在地,項庭秀眼疾手快地一把將她扶住,滿臉的憂急失措:“姐姐當心!姐姐身子沒好全便如此奔波勞累,病根兒還沒除呢,趕緊坐下歇著罷!”
項庭真只覺眼前暈眩不止,頭腦間沉沉昏昏,說不出的難受磨人。心頭那撕裂般的翳疼遲遲不願褪去,一下有一下無地揪著她的胸臆,分明就是無以放下,她放不下,放不下對他的寄念,放不下對他的心意。然而,奪嫡之爭耗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