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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覺冰涼的身體帶去一絲暖意。她偎在他懷裡動彈不得,只覺連呼吸也是侷促的。然而口上只能溫柔如常:“溥博,你別怕,我會陪著你,別怕。”
他雙手環抱著她,話音裡帶上了一抹濃不可化的怨戚:“我以為庭秀會與他們不一樣,可是我卻發現,她與他們無異,她想要的不是我,只是她想得到的側妃之尊。她這麼處心積慮,就是為了達到她的目的,我很失望,我對她很失望。你放心,我不會再為她傷你的心,我不會再理會她,我只會好好陪著你,不讓你受委屈。”他抬起頭,凝望著懷裡的她,“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會再傷害你了,我不會再讓你傷心了。”
項庭真不知為何,整顆心如被一隻無形的手攫緊了,喉嚨有透不過氣來的梗塞,她啞聲哽咽起來,竟是止不住淚水。她深吸一口氣,想說太晚了,可是開口卻是道:“千金難買回頭笑,難得你肯回頭,我會……我會忘記過去的。”
她擦去淚水,又將一杯酒水遞到他面前。他一手拿過酒杯,喝下了一半酒水,餘下的一半,他送到了她的唇邊,在她耳畔輕道:“這一杯遲來的交杯酒,是我對你最大的補償。”
項庭真不得已,只好就著他的手喝下,酒液清涼而甜蜜,在入喉的一瞬卻辛辣嗆人,她不由連聲咳嗽起來。
言溥博眼眸裡流露出一絲心疼,他捧起她的臉龐,低頭湊近她。項庭真心頭一顫,下意識地別開臉,他的氣息淡若輕風地掃拂在她光潔的額頭上,帶著濃郁酒香的唇輕輕點落於她眼角之上,將那一滴淚水吻去。
項庭真渾身微微一抖,打心底裡的抗拒讓她使勁地轉過了臉去,一手掙開了他。
他已經有了七八分醉,只知再度伸手將她拉進懷裡。與此同時,有侍女從殿外走進,才想通傳,項庭真連忙朝那侍女搖一搖頭,道:“王爺醉酒,莫要出言驚擾。”
言溥博哪裡有心思留神其他,仍舊醉意朦朧地靠在她的肩頭。項庭真這時將他扶起,一邊往內殿走去,一邊柔媚道:“溥博,你也累了,讓庭真伺候你歇下罷。”
走進內殿,繞過一架通天落地的雲母雕玉蘭纏枝屏風,便是寢殿了。言溥博身體內有洶湧不止的情潮氾濫,一手擁著項庭真往六尺寬的金絲楠木闊邊床走去。
他們一同在床邊坐下,床邊懸著的鮫綃紗帳隨著殿裡的過堂風飄蕩如雲霧。
他低頭深情凝睇,溫淺的氣息掃落在她的臉頰上,她仰起頭,驟然接觸到他蘊藏著無限柔情的眸光,她的雙眸不禁透出了些微羞澀的意味,垂下眼瞼,不敢再直視他。
酒意之下,他卻是熾熱而狂放的,唇輕輕地觸碰到她的額際,她闔上了眼睛,連呼吸也是細微而戰慄的。
當他意欲再往下之時,她卻一手抵住了他的唇,聲音裡有嬌羞的意味:“溥博,你等一等。”
她緩緩起身,媚眼如絲地注視著他,他戀戀不捨地拉著她的手,嗓門是慵懶的沙啞:“不要走。”
“你放心,我不會走。”項庭真慢慢地鬆開了他的手,含笑來到殿中,逐一將鎏金蟠花燭臺上的燭火給吹熄了。
殿內漸次地陷入了黑暗之中,伸手不見五指,言溥博搖搖欲墜地站起了身,高聲喚道:“庭真!庭真!你在哪兒?”
有人朝他伸出了纖纖玉手,一下執住了他的手掌,庭真的聲音在近旁響起:“溥博,我在這兒。”
他不願再等待,將她抱進懷裡,一手猛地抬起她的下頷,嘴唇壓在了她的唇上,眷戀地吻著她,舌尖糾纏著她的舌尖,彼此間有不可自抑地沉醉,他們更貼近了對方,各自的體溫如思潮中不能控制的愛意,正洶湧地包圍著彼此,怎麼也不願放開。
才發現床鋪竟是如此的柔軟,她整個身子似都墜入了其中,他捧著她的臉龐愛憐地吻著她,她起始還有一絲赧然的矜持,及至他的吻益發深入,她自喉中發出了迷濛的呻吟,深深淺淺地回應著他,只覺彷彿有一團不知名的火焰於周遭重重包圍,散發出迷人心神的火燙。他的氣息鋪天蓋地地灑落在她脖頸間,那股如火般的炙熱伴著他的擷取彷彿就要將她吞沒一般。
如此一夜溫柔纏綿無盡。
天明時分,迷濛的日光自朱漆鏤雕長窗外照射進殿內。
美夢乍醒之時,他只覺得頭腦間有宿醉的疼痛,眼角餘光之中,身旁玉枕之上仍可見烏黑如緞的青絲散落。他抑制不住心頭的喜悅,翻身將她擁緊,聲柔如蜜:“庭真,我今日就向父皇請旨,讓他為我們賜婚,讓你再次風風光光地嫁給我。”
懷裡的她猶豫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