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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隨她們去了,徑自返回了沈氏身邊。
她們眼見著母親被鄭玉所打,慌忙從塔內奔出,當她們來到安荷身邊時,沈氏一行人已經離去,只餘安荷一人傷痕累累地伏倒在井邊。
“她不會放過我的。”安荷扶著兩個女兒的手坐起身來,嘴角邊的鮮血蜿蜒而淌,如是毒蛇的信子,“倘若我不離開你爹,她一定會取我性命!”
沛若目光含恨地看著沈氏遠去的方向,咬牙切齒道:“娘,我一定不會讓她傷害你,我會好好保護你!”
冬至在旁,卻是聽者有心。聽安荷言下之意,難道沛若的生身之父,竟是堂堂御史大人?她們母女二人並非尋常清寒之身,卻是與大戶官家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這個念頭在她腦海裡揮之不去,在她眼前,始終不停地閃現著御史夫人那遍身的錦衣環佩。
是夜,她們三人才睡下不久,冬至便聽到門外傳來一陣重物及地的聲響。她心頭一跳,轉頭看向安荷母女,她們似乎並未曾知覺。
冬至悄然坐起,躡手躡腳地走到門邊,才把屋門推開,便有一隻大手將她的頭臉捂緊了用力往外拖去!她驚恐不已,自喉頭髮出了陣陣嗚鳴聲。
安荷這時也聽到了動靜,連忙起身,快步來到門前,一眼看到站在天井裡的人,不由變了臉色:“你們……”
“馬上跟我們走!”
安荷兀自倔強:“我不會跟你走。”
冬至被人壓住了頭臉,壓根兒看不清來者何人,只聽得那人聲音驕矜自傲:“你不肯跟我走,這女娃就沒命了!”
安荷看一看被鉗制在一旁的冬至,眉頭皺了皺,猶豫了片刻,方道:“好,你們放了她,我跟你們走。”
冬至還未及喘過一口氣,便被人使勁往屋裡一推,腦袋一下重重地撞到了冷硬磚牆上,隨即便人事不省了。
不知過了多久,她方才醒轉過來,耳邊是沛若嚶嚶泣泣的哭聲。她睜開眼睛,沛若便扯住了她的手哭道:“娘不見了!我醒來就見我孃的床鋪是空的,我很害怕,不知我娘上哪去了。她不會一聲不吭扔下我不管的,究竟發生什麼事了?”
冬至捂著劇痛的頭顱,咬一咬牙,道:“別怕,咱們一起出去找她。”
她們二人一起衝出了家門,找遍了大街小巷,可就是找不到安荷,怎麼也找不著她,那一刻,她們便曉得,安荷肯定是出事了。
安荷的屍首是從泉井底下找著的。井水把她的屍身泡得發腫,面容上、肢體上的傷痕便益發清晰了。沛若眼見母親慘死的情狀,幾欲昏厥,只死死咬緊了牙關,硬撐著心志。
冬至嚇得面無人色,顫顫慄慄地跪坐在旁,昨夜之事,她不敢說,也不知從何說起,她根本不知道來者是何人,她也不想讓沛若知道,倘若不是因為她,安荷不會跟那些人走,也許就不會出事。
緊接著,便有人來將她們二人送離京城。
想來可笑,她跟著安荷母女倆,不過是想求得一份安穩,沒想到,最終還是逃不了顛沛流離的命運。只不過,此次陪同她一塊艱難求生的人,是本該貴為官家千金的沛若。
她不再是孤獨一人,至少,有沛若在旁,她的人生,興許能有意想不到的變數。
第169章 孤拐星
將近十年了,靈若寺還是那座靈若寺,多寶塔還是那座多寶塔,然而昔日清流湧動的泉井,如今已是填封的一口死井,正如此時此地的她,已非當日單薄弱小的冬至,而是侍郎府的大千金項庭沛。
她倏然轉首,僵冷著蒼白的面容,森然盯著聞意遠:“你為何會知道?你為何能找到他們?”
聞意遠始終是一副氣定神閒的模樣,彷彿這時所看所聽的不過是摺子戲一場:“你們都很喜歡說人在做,天在看;或者天網恢恢,疏而不漏;還是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為?你喜歡哪句,我就送哪句給你。”
項庭沛心潮澎湃如狂流洶湧,一手將暗菱花紋錦綢的廣袖揮開,指著那賣香人對聞意遠道:“讓你把他找來了又如何?讓你把李大嬸找來了又如何?單憑他們兩個,低等賤民,根本不足以讓爹爹相信!聞意遠,我勸你趁早死心罷!”
聞意遠還是垂首低笑,一邊上了馬車,道:“走吧,還沒完呢!”
項庭沛表面上雖一派強硬,然而心底早已慌懼得無以復加,不知他還有什麼後著,遂只能硬著頭皮跟他繼續前行。
這一次到達之處,項庭沛徹底怔住了。是一家規整的四合院,如今已然荒廢了的四合院。